“这枚公主金印,本宫专门命人打造,是仅次于玉玺和凤印的大印。”林皇后双手托着金印高举过头顶,让每个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本宫将这枚金印赐予玉柔公主,自今日起,玉柔公主位在亲王之上,见此金印者如见帝后亲临!”
在场的所有大臣都说不出话,眨眼功夫,柔柔弱弱的玉柔公主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实权的公主。
不掺半点虚名的权势。
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气,更没人敢开口,回首这两个月发生的事,玉柔公主出手打掉一个侍郎一个尚书,这在以前从未有过。
现在林皇后还在气头上,一朝失言官位不保,没人敢冒这个险。
沈君珏恍恍惚惚,眼前的金印太过耀眼,看不清东西,知道手里落下沉甸甸的分量,她才回过身,垂眸望着怀中捧着的金印出神。
耀眼的金印周身刻有细密的线条纹路,上面凤凰纽展翅欲飞,她捏着四四方方的金印,握紧了,端庄优雅行礼。
“多谢母后的厚爱与信任,玉柔定不辜负母后的期望。”
这一刻起,她在天下百姓面前终于有了姓名,不再是那位“深受帝后宠爱”的玉柔公主,而是玉柔公主沈君珏。
她缓慢抬眸,面上重现平日端庄优雅的笑,唇角弯起的弧度中带着十足自信,她转过身,声音清亮有力:“以后,还请诸位大臣多指教。”
每一个人脸上神色各异,表情微妙,各色心思尽数看在沈君珏眼中,鄙夷、赞叹、不屑、惊讶……她毫不在乎。
今日这枚金印,只是新的起点。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这,诸位爱卿若无事的话,退朝。”林皇后坐回宝座,“玉柔,待会你来景华殿一趟。”
散朝后,大臣三三两两走出两仪殿,凑在一起谈论今早的事,尚书入狱,公主上位,说上三天三夜也说道不完,纷纷约着去京城茶楼里开一间雅间边侃边喝茶。
议论最多的还是玉柔公主,有人猜测北虞可能也要出女帝了。
效仿南朝,先皇后登基,再传位公主。
这些议论猜测,沈君珏管不着,他们爱说就说去,能有心思经历八卦国事,说明这些官员并无性命前途之忧,挺好。
幽静的景华殿内暗香萦绕,沈君珏悄步进来,向立在窗前修剪花枝的林皇后行了一礼。
林皇后没回身,“咔嚓”落下一剪子:“你为何两次进太平学宫。”
猝不及防的询问让沈君珏懵了一瞬,她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才装作从容地回复一句。
“玉柔收到消息,有人向太平学宫检举舞弊,担心还有人会在考生卷纸和名次上作文章,便去了。”
“两次都是?”
沈君珏抿了抿唇:“倒也不是,头一次是直觉,没想到真应验了。”
林皇后放下剪子,回身盯着沈君珏,半晌,才指了指旁边的坐榻。
“坐下歇歇,喝点茶吃些点心,折腾一上午,你也辛苦了。”
沈君珏垂首称是,在林皇后对面坐下,顺手将套着锦带的金印放在案几上,锦带外层以金线和各色丝线绣织成大片百鸟朝凤图,搁在沉香木打造的案几上,十分好看。
“不知母后唤玉柔前来何事?”沈君珏坚信,绝不止喝茶这么简单。
景华殿的茶,喝起来并不轻松。
万公公笑呵呵端着茶壶杯盏上前,利落倒上一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玉柔,你今日出手还是仁慈了,为何要对孟柯手下留情。”林皇后忽地开始说教,“你手软,别人不一定记你的情,只会以为你实力不足,你不敢,况且若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官员再犯事,随意推个人出来顶罪,你怎么处置。”
沈君珏连连颔首,母后说的是,是她考虑不周。
以前她只觉得母后对大臣们太严苛,今日接触下来,才知晓这里面的门道太多,她留下太多疏漏,好在母后及时帮她收拾干净。
这条路还很长。
“今日我在朝堂上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道理已经说过一遍,林皇后不想再说一次。
“娘娘。”万公公忍不住插话,“小殿下好不容易进一次宫,你别一来就训她呀,先喝口茶,尝尝御膳房新做的点心。”
说着,将切分好的茶点一碟一碟摆在林皇后和沈君珏中间。
林皇后斜了他一眼,笑骂道:“就你多嘴。”
沈君珏笑而不语,有万公公这句打趣,倒是比方才放松不少,她捏着签子扎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点心的口感很好,可不知为何她尝不出什么味道。
稍事享用茶点算是短暂休息,沈君珏未曾多喘口气,林皇后又拉着她好一通说教,最后还是万公公看不下去了,才好说歹说让林皇后放沈君珏离去。
时近中午,日头正盛,沈君珏站在景华殿前的月台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阶下一眼看到她的车架,旁边顾亦珏和沈缘正等着她,两人看起来交谈甚欢。
万公公小跑着从景华殿内追出来,叫住沈君珏:“殿下,老奴来送送殿下。”
沈君珏停下脚步,对着万公公温婉一笑。
“老奴先恭喜殿下喜得金印,这可是北虞头一件大事。”万公公笑着一礼,又继续说道,“娘娘近日是着急了些,一是科举舞弊案着实气人,二来娘娘真的很关心殿下,说教语气有些控制不住,殿下别往心里去。”
“母后的话,玉柔全记在心里,至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