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尸体重重倒地,激起一大片尘埃,鲜血漫流。
“恭喜赵老前辈……死……死了!”
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刚想跳出来巴结赵求义,可当看清倒在血泊中的人后,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围观众人随着他这一声惊呼,纷纷反应过来,炸开了锅。
“赵老前辈死了”
“我分明看到赵老前辈一掌劈下去,怎么反而……”
“这小子竟能杀了赵老前辈,他究竟是什么人?”
众人惊恐万状,齐齐向沈厌礼看去,除了余崇平外却没人认识他。
沈厌礼此刻亦是愣在原地,凝视着指节,心脏犹自在砰砰跳动,是姬清浅给的“见面礼”救了他!
当初沈厌礼尚且很是嫌弃,把那根青丝随手绑在指节上,这么久以来早已遗忘。
就在刚才,他清楚地看到那根青丝宛如活物一般扭动,激射而去刺入了赵求义的眉心,下一刻赵求义就七窍流血而亡。
“沈兄……你……”
余崇平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神色讪然,沈兄与我年纪相仿,竟怀有这样一身厉害的功夫,看样子不弱于先天高手,难怪他能够成为姬姑娘府上唯一一个下人。
沈厌礼环顾着四周对他议论不止的人群,他的心神还没平复下来,脑海中嗡嗡作响。
看向余崇平时,眼中少了些生分,多了些好感,在他和赵求义叫板时,此人不避风险,屡次三番的提醒他,只是他并未听从。
“沈兄,你杀了赵求义,惹下大麻烦了!”余崇平压低声音,语气沉重,仿佛下一刻沈厌礼就要有灭顶之灾。
“麻烦”
沈厌礼微微皱眉,又想起了在陵安城大牢中的那段日子,心中不由压抑了几分,那个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余崇平怔了怔,摇头道:“咱们陈国的朝廷都是些软蛋,哪里管得了江湖上的事,我指的是赵求义的那几个师兄师弟,他们一旦得知赵求义身死,定要为其报仇雪恨,届时沈兄可就危险了……”
沈厌礼神色不变,问道:“余公子所说的那些人武功如何”
“这……据我所知,倒也不全是,可即便如此也不容小觑啊,沈兄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快快逃命去吧!我愿舍身代替沈兄,侍奉在姬姑娘身边!”
余崇平肃然抱拳,大义凛然地说道。
沈厌礼闷声掉头就走,懒得再搭理他,说来说去,这家伙的一门心思还是在姬清浅身上,真是妖迷心窍。
“哎!沈兄,你别走啊!听我一言,否则你真的会有麻烦的!”
“他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了,我一并担着。”
沈厌礼难免有些漫不经心,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就算他敌不过那些人,那不是还有个便宜师父吗?再者说,或许等到仇家上门时,他已经有了能与之一战的实力。
“沈兄你……你自己找死,别连累了姬姑娘啊!要不你跟姬姑娘说说,让她先来我余府上住?”余崇平满脸急切地道。
沈厌礼这才明白,余崇平从始至终关心的都是姬清浅一人,“余公子多虑了,我家小姐的本事大的很。”
“你是说……姬姑娘也会武功”余崇平微微失色。
沈厌礼心念一动,顺水推舟地点头道:“不错,我家小姐自幼好武,她曾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位名满江湖的先天高手。”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余崇平猛地顿住脚步,身形震颤,面如死灰。
习武之人想要有所成就,多半得从小开始勤学苦练,可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谈何还能成为先天高手?原来他与姬清浅之间早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姬姑娘都不愿正眼瞧我。”
余崇平自嘲一笑,有气无力地道:“在下先告辞了,沈兄和姬姑娘你们多多保重,切记提防赵求义的师兄弟上门刺杀。”言毕转身缓缓离去,脚步有些踉跄。
沈厌礼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这位余公子总算是死了这条心了,否则让他知道姬清浅其实是个妖怪,指不定得多绝望。
……
回到清礼之家时,已经是日暮时分,沈厌礼将那头猛虎安置妥当后,转身便看到青衣飘飘,姬清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师父……”
沈厌礼禁不住倒退半步,被一股无形的气息所震慑。
这么久以来,他早已摸清楚了姬清浅的脾性,她真正生气的时候根本不会瞪眼呵斥,而是会一脸平静的沉默,就如同现在这样,令人感到窒息。
“看来师父给了你血契丹的解药,你就想成为脱缰的野马,对不对?”她的语气也像神色一样平淡,不掺杂丝毫情绪。
“对……不对不对!师父误会了,我今日只是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所以回来的迟了一些。”
姬清浅沉默了一小会儿,绷不住笑了起来:“差点连命都丢了,那对你来说叫小麻烦嘛?”
“师父,你都知道了?”
沈厌礼却笑不出来,讪讪地道。
姬清浅点点头,轻哼道:“你这笨蛋徒弟,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才修炼几天就敢出去惹麻烦,这要是让你练成妖法,还不把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师父恕罪,是我太心急了,一有实力就心浮气躁,以后定会改正,请师父放心。”
沈厌礼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今日他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应当吸取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