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美,不过是个恶毒的女人罢了。”
“闻渱不也挺恶毒的。”
林华没有反驳,他不喜欢徐凉儿,但他喜欢郡主,没法去赞同,郡主确实不好。
“你比刚刚那个黄洋聪明多了,也比他长得俊朗一点,也希望你不要走错路。”
高歌站了起来,冲林华伸出了手。
“真不打算给我喝点?”
指着林华腰间的牛皮酒袋,高歌笑嘻嘻的,林华打开了他的手:“都说了这不是酒。”
天已经完全黑了,满街巷都点了烛台灯笼,马车停在路口,没人去管它,林华掂了掂酒袋,里边沉甸甸的。
这真不是酒,是人血。
高歌无所谓的笑了笑,走出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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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凉儿的血呢?”
红纱被搭在了墙上,闻渱拿着粗糙的牛皮酒袋,站起了身,打了林华一巴掌。
“高歌说他还不想杀徐凉儿。”
林华低着头,眸子低垂着,轻声说道。
“为什么?因为她漂亮?”
闻渱的声音很冷,好像寒冰,配上她扭曲的脸,好像阎罗的恶鬼。
林华沉默了好久,才稍微点了点头:“高歌说她死了很可惜。”
铜镜又被砸碎了,牛皮酒袋被扎穿了一个小孔,血流涓涓的流淌出来,殷红的,滴在红裳红衫上,把这一大片染得更红了。
不大的小房里满是血腥气,林华低着头,任凭那些铜镜碎片砸在他身上,默不作声,看着闻渱乱打乱砸。
闻渱只有脸是丑的,她的身体真的很美,一双如玉一般雕琢的手打砸着胭脂梳子,把整齐的房间弄得凌乱,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闻渱的气消了,林华才重新把身子直了起来。
闻渱看着桌上流着细小红线的牛皮酒袋,眼光闪烁不定,沉吟了一声:“滚出去。”
林华回了声“是”,替闻渱把窗户关上,红纱停了,也不随风而动,然后便带上门出去了,站在小院中央。
闻渱的手指堵住了牛皮酒袋上的小口,原本满满的酒袋现在有些瘪了,红纱无风自动了起来,比血液更鲜艳,比红纱更轻盈的红风凭空卷了起来,然后汇聚成一直赤红的狐狸,盘在了闻渱的肩上。
“我很热,快下来。”
“有什么关系。”
狐狸变本加厉,嘴中吐出人言,盘在了闻渱的脖子上,肉色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狐狸的声音很空灵有很邪性,既有女人的温柔又有男人的阳刚,它的身子既柔软又僵硬,这一股子的矛盾让闻渱无所适从,只得动了动肩膀。
“这些血,够吗。”
“肯定是够了,这些血都是好东西啊,美人的血,还透着年轻的气息。”
狐狸嘴巴张开,舔了舔嘴唇。
“可惜了,不是徐凉儿的,徐凉儿的血太好了,哪怕这么多美人的血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人的。”
这声音透着惋惜,狐狸一边舔着爪子,一边说道:“她太美了,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觉得她丑。”
眼看着闻渱的脸色又要变得阴沉,狐狸咯咯的笑了起来。
“放心,你也是天下一等一的丑,这世上没人见着你会说你漂亮的。”
狐狸的眼睛很细长,透着狡诈的光芒:“哪怕你外边的那条小狗也绝对不会说你漂亮。”
摁着牛皮酒袋的手更用劲了,血液有些滋了出来,狐狸赶忙跳了起来,用嘴接住飞溅的殷红:“真浪费,你要变得漂亮,只能靠这些血。”
闻渱空闲的手握紧了:“我想比徐凉儿更美,她凭什么有我没有的东西。”
“那就用这些血就好了,我已经来帮你了,你只会比徐凉儿更美。”
狐狸边说便舔着嘴唇,林华站在小院里,他这儿可以看见一只赤红的影子,尖而长的嘴吻咧着。
“我事先说好,这不一定是好事。”
狐狸重重叠叠的声音让闻渱听得很难受,她打断了狐狸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头:“你这妖怪,别费口舌了,快点吧。”
“叫我妖怪······真没礼貌,你们大陈皇室可真没礼仪。”
狐狸嘀咕了几句,尾巴轻轻摇摆,血液从那小孔飞了出来,被那看似轻柔的尾巴揉搓着,渐渐地凝缩成了一个小球,闻渱伸出了手,托住了那个小球。
“吃下去。”
随着雪白的脖颈轻轻蠕动,闻渱只觉得脸上燥热了起来,又痒又难受,忍不住伸出指甲去抓,但一抓,脸上便出了血,扭曲交错的肉瘤被抓破了,手上满是碎裂的皮肤,吓得闻渱尖叫了起来。
狐狸跳到了梳妆台上,笑着看着这一切,闻渱痛的满地打滚,铜镜碎片撕破了她的红裳,脸上的皮肉掉了下来,露出里边崭新的肌肤。
跟她的身子一样的肤色,但更嫩,闻渱扯下脸上最后一块皮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对着桌面上碎裂的镜片看去。
很美。
虽然脸上还有血迹,桌面上的镜片很小,只能映照半边脸,但真的很美,闻渱不自觉的摸着脸,传来的触感再也没有之前那般粗糙,柔嫩的感觉传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然后笑了出来。
癫狂的笑容,一边笑一边大叫着林华的名字。
红纱已经从搭钩上掉了下来,林华开了门,有些不忍心去看那个坐在红纱中的美丽女人。
她脸上带着血,不光是她的,她的美丽是来自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