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了啊,万丈夜空;我总会在赶路的时候想着,舞空或许就在某个地方注视我。也在等待。
虽然这么想的确挺自恋的吧?
我只是希望自己有个寄托,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到了酒馆门口。
高斯·修德曼正在里边喝酒,我说:你看见那个牛犊子了吗?
他点点头,说:我看见了,用心眼的时候,发现一个本质上其实是头牛的怪物走进去了。
我:怪物……
我坐在旁边,叹息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组建一个远征军;就叫神龍远征军。我不是要和那些神龍打架,我想化干戈为玉帛,所以带人前去,希望他们能对我正眼相看。
高斯·修德曼:神龍么……有意思,以后,或许你念念不忘的就是龍。也许你也终将化身为龍。
我说:我只是个普通人,但是,把舞空送到了我这样的妹控面前也算幸运,如果失去她,任何办法我都非试不可。
高斯·修德曼摇了摇头,啃掉鸡腿;用鸡骨头指着我说:命运安排着你,虽然你不相信;但是你迟早会被它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
沉默了很久,我又说:你会带我去找龍族吧?
他摇摇头:假如时机到了,不需要你找,龍族会亲自来找你。你忘记了吗?你和龍族的半年之约。
倒也是吧。
果然我太心急了吗?因为思念舞空的关系,竟然短时间内忘了这件事情。
高斯·修德曼慢悠悠的说:在那之前,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对的,要违抗龍族对你一个人类的意志,你的确要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光靠你一个人,想要和龍族怒火抗衡实在是难以登天。当然,你别指望我。我上次所迎战的不是真正的龍族精英。他们龍族里最恐怖也最能打的,至今没有一个人类见过。阿波菲斯大帝,那是能毁天灭地的存在,他仅仅活在人类的传说里,从未现身。
我说:那不妨让我感受一下吧,我很想知道你的力量有多强。
他淡笑不已,说:过去的那个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又回来了。
我大笑说:废什么话?要战就来吧。
两人慢悠悠的喝下一些酒,吃了点东西填腹。
高斯·修德曼握住环首刀,说:去后院打吧。
于是,没过一会两道身影再度屹立在夜空下。
高斯·修德曼拔出刀,缓缓道:虽然在波动之道之上我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你无从学起,你也不可能变成像我这样的瞎子。我只是想告诉你,风有轨迹,万物本身存在那儿,就会有存在感,用你的内心好好感受一下吧。你可以看见那些静止的事物的形状和轮廓呢。
我说:我缺心眼,不学这种需要心眼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
高斯·修德曼朝天狂笑不已,说:那么,你就自己感悟一下真正的极限之剑道吧。大极者,哪怕是看到一片树叶的形状,都会马上看穿它的纹路,知道从哪儿下刀便可以轻易破开。剑道之路,靠怒吼和诅咒破除不了阻碍,你只有不断对抗自己的瓶颈。一次一次冲破阻挡你剑术前进的敌人,为此不眠不休,即便是付出生命也要去追求。这就是最强的剑者。
我握住大刀,说:来吧,到了战斗里再体会!
于是,双方再度拔刀激战了一场。当然,在那场战斗里,我也终究是摸索到了一点武器的技艺。
那就是我的新战法,我命名为极·冲破。新获得的经验,能追求更强的威力而挥刀,于是在攻击中,刀身会偏向对方的破绽。在劈砍中肌肉开始自主的朝敌方容易被击中的部位偏移。
这是长久以来的战斗本能,让我学会了这一项本领。能领悟它,我其实不该感谢高斯修德曼。
我应该感谢那个在梦境里三年如一日,和我不断厮杀的老者。
正是因为一日日接受他的摧残,如今我才明白,所谓力量,并不是光靠爆发就可以掌握的东西。
当你承受了亿万次失败过后,你会更清楚如何运用自己的力量和敌人的抗衡,如今,我的刀锋正是在这种千锤百炼之下得到了这种本领。
准确的说,某种情况下会被动触发;虽然几率很低,但想要主动劈砍的时候也能爆发出来。
极·冲破之道!
高斯·修德曼居然要我拿这一招来劈柴,他声称,如果你能对任何事物都完美释放冲破之道,而且准确的打中破绽。那你本身也是极武的人了。
于是一直劈了很久,直到后面快要下雨了,高斯·修德曼才喊停。
他叹了口气,说:今天就这样吧。说罢,老头子转身就走。
我:等等。
喊住了他,高斯愣住了:干什么?
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来了;我说:师父,你会加入吗?
他默然不已,渐渐的;雨渐渐变大了。我们两人却都没走。
最终,雨水几乎淋湿我们的衣服。
高斯·修德曼叹息说:不要养成依靠别人的习惯,徒儿,为师不希望你永远向我看齐。因为我只是一个怪物,你没必要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在我看来,你既然能说那么狂妄的话,将来就有可能会靠这种狂妄而自成一派。
我说:那你加入吗?
他摇摇头:我不会加入你,但是你也要明白,我是你的师父。我时刻期望你能在勇者之路上面披荆斩棘。去吧,有些事情,没有我的话你也许自己反而能做的更好才对。为师会注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