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与庞立学带着两个团一千多人匆匆忙忙地向东南角突围,刚到壕沟前沿,战壕里的美国佬架起重机枪向他们扫来,前面的战士倒下了一片,美军的手雷密密麻麻地扔了过来,战士们猝不及防,一下子伤亡了几十人,根本组织不起来有效反击,只能往后撤,王鹏大声责问庞立学,“老庞,你咋搞得嘛,不是说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没有多少敌人吗?”
庞立学本来就因为在救不救义章的问题上,心里搞得特不痛快,现在王鹏又来埋怨自己,他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也顾不上王鹏有后台了,张口就骂,“你他娘的脑子进屎了,从离开到回来,都快三个小时了,敌人还傻乎乎地等着我们来去自如呀!”庞立学这一骂,王鹏立马消停了,他看到周围的战士用惊愕的眼神望着他俩,王鹏拽了拽庞立学的胳膊,用一种近乎求和的语调说,“庞团长,你吃枪药了?我就是有点急,没埋怨你的意思,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我感谢还来不及呢,现在我们赶快想办法突围才是正道,我们得让战士们活着出去呀!”
王鹏说了这么多软话,庞立学也感觉刚才有些失态,他也缓和了口气,诚心实意地说道,“王团长,我确实不应该跟你乱发火!不过,我要给你说清楚,真正救你和四零二团的人不是我,是柳义章柳连长,你不用这么吃惊地看着我,你刚才不也听见四零八团的三营营长邱伟说了吗?在梅花里他只听柳义章的,其实我也应该听从柳义章的指挥,没跟他商量就擅自和你突围,我已经违反了军纪。”
“什么?你也要听从柳义章的指挥?”王鹏大吃一惊。
“当然了,本来吴军长要亲自带领部队前来救你四零二团,但柳义章作为警卫连连长,担心吴军长的安全,就主动请缨替军长出战,并设计了全部的救援计划,军长和我们几个团长都同意了,军长还特别交待在梅花里的一切军事行动都要服从柳义章的指挥。”王鹏听得心惊肉跳,他心里也明白了庞立学刚才的一些反常言行,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突破敌人的防线。
他努力安慰庞立学,“老庞,听你这么一说,柳义章还真是个大英雄,可是当时在梅花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和我一直没有机会跟他商议作战计划,他抛下咱们一大堆人,单枪匹马去追美国佬了。老庞,我王鹏谈不上身经百战,但在七十七军,也是打了不少硬仗,我这次被困在梅花里,发现敌人的防御体系太强大了,是我见过的最坚固的,梅花里都这样,砥辛里是敌人的心脏,那就更复杂了,柳义章此去十有八九要光荣了。”他看庞立学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自己,赶忙解释道,“庞团长,我不是盼柳义章出事,不是这个意思,骑兵在平原作战确实厉害,但如果被困在砥辛里,那就麻烦大了,美国佬刚才把我四零二团围在梅花里,他们也就是用坦克和步兵攻击我们,美国骑兵呢,他胆敢进梅花里,我们都省子弹了,用石头就能解决,我们现在去救他,咱前腿跑,战壕里的美国佬就会追着我们的屁股打,即使他们不追我们,我们顺利抵达砥辛里,就凭咱这点人马,也是飞蛾扑火。”
庞立学越听心里越烦,他不明白王鹏这么低的战术素养,过去是怎么打的胜仗?四零二团是怎么获得豹子团的称号?但有一点他是说对了,无论如何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突围了,想到这儿,他心平气和地对王鹏说,“你说的没错,当务之急就是突围,你看我们从哪个方向突围?战术怎么安排?”王鹏看到庞立学终于跟自己达成了共识,心里很高兴,他充满豪情地说,“放心吧,老庞,我就是牺牲了,四零二团就是打光了,也要把你和三零三团安全送出去!”王鹏安排侦查兵到东线和南线侦查,自己拿着望远镜趴在土堆上四处瞭望,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侦查兵回来了,根据侦查的情报,王鹏和庞立学决定从南线突围,南线对应的是我军凤尾里阵地,由于我军火炮太少,炮弹也有限,所以南线一直没有配备火炮,以骚扰性进攻为主,敌人的防御自然也轻松了不少,坦克布置很少,主要借助坚固的暗堡、坦克掩体等固定工事进行防御,王鹏与庞立学悄悄地撤出东线向南线转移,东线的美军发现了他们的撤离,也懒得去追,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这群破履烂衫伤病累累的中国士兵,另外安吉尔也有命令,各防区只管阻击射杀敌人,不得擅自离开防区追击敌人,以免中了中国军队的调虎离山之计。
此时的南线阵地一片静谧,美国佬除了几个放哨的,其他人都躲在战壕或暗堡里睡大觉,王鹏观察了一番地势,开始与庞立学商议突围方案,王鹏真诚地说,“老庞,你三零三团新兵多,作战经验不足,我四零二团所剩无几,但大部分都是老兵,所以我指挥四零二团在前面强攻,打开一个豁口,保护你和三零三团安全冲出去,我和四零二团最后撤!”
“王团长,这样不行,我三零三团是奉命前来救援的,理应担当攻击掩护任务,再说了,你看你这一身的伤,咋突围?你团的战士从昨天打到现在,伤员就占了一多半,敌人的工事那么坚固,必须强攻,弄不好,你整个团都可能报销,所以必须由我团来强攻,保护你团冲出去!”俩人都抢着要担当强攻任务,争执不下,通讯员牛犇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道,“两位团长,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