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三脚猫的功夫,也配称飞天神将?真令人笑掉大牙!”
喝令兵士:“割下他首级送入敌堡去。”
严白虎捧着兄弟血肉模糊的头颅,又惊又恐又怒,眼前一阵眩晕,竟昏倒在地。左右慌忙掐人中,喷冷水,将他弄醒过来。
严白虎咬牙切齿,恨声连连:
“孙策孙策,侬迪格(你这个)狼崽子好狠,我、我要剥侬(你)皮,抽侬筋!……”
睁着一双白多乌少的爆眼睛,扫过部下将领们:
“谁敢去迎敌,为二大王报仇?”
“这,这……”十多个将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头,肚里转的却是同一个念头:
“江东第一的飞天神将都被杀了,我等出去还不是送死吗?”
严白虎气得眼睛翻白,拍着几案大骂:
“倷(你们)这班酒囊饭袋,我养倷何用?”
正烦躁间,兵士来报,孙策军已到城堡下,正在叫阵。
严白虎气呼呼地一挥手,
“走,跟我一道去看看,孙策到底哪能杀胚(凶恶)样?”
众人拥着严白虎走上城堡。只见下面旌旗飘扬,刀枪耀眼,孙策军士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前面几十匹战马一字排开,后面大都是步兵。
一个偏将大声叫阵:
“姓严的,你枉称老虎,原来是个缩头乌龟!不敢战就赶快滚出来投降,饶尔一条狗命!”
严白虎的族弟严金龙,也算吴郡一员勇将,听得孙军叫骂十分恼火,站在城头,左手扶着城头的顶梁木,将身子探出墙垛去,右手戟指大骂:
“倷这班杀千刀格,无故犯我天国宝地,阿要死快哉!(是不是要找死了)”
城下孙军听得半懂不懂,太史慈笑对左右将领说道:
“人家说,宁与吳人吵架,不听侉子(山东河北一带人)唱戏,吴侬软语,果然嗲得吓人,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只是这个家伙目中无人,让我教训教训他!”
在马上张弓搭箭,“看我射他左手!”
话音方落,箭飞如闪电,穿透严金龙左手手背,啪的一声牢牢钉在木梁上。
这一下,不但城下孙军,就连城上守军见者也大声喝彩。
“哎哟!……”一个兵士抓住箭杆一拔,谁知钉得太牢,却没拔动。严白虎亲自上前,捏住箭杆,左右摇晃一下,猛地一拉,总算拔出箭来。
严金龙痛得脸色刷白,嘴唇哆嗦,再也骂不出声来,被兵士搀扶着下城去了。
严白虎大惊失色:“彼军中有这般能人,怎能敌得过?”
太史慈又搭上一箭,大声叫道:
“再不投降我就要射脑袋了!”
城上众将见他比比划划,怕被“神箭”伤着,一个个缩头缩脑,望城堞后躲藏。城下孙军哄然大笑。
太史慈松弦一箭,将城楼上悬挂的旗杆射断,一面“严”字大旗歪歪斜斜墜下地来。城下又齐声喝彩,这回城上无人作声,噤如寒蝉。
严白虎嚇得直冒冷汗,急忙避下楼去。
还未开战,严军就己士气崩溃。人人被神箭吓得胆战心惊,当天就逃走了不少将士。
严白虎料敌不过,第二日趁天未亮,悄悄弃城逃走,奔向余杭。半路上又被当地的豪杰凌超,领着乡党劫杀一阵,狼狈的投奔余杭的将领许昭去了。
程普请求趁胜进击余杭,孙策答道:
“许昭这人不一般。他的旧长官盛宪(吴郡郡守,许贡逃走后继任)避难躲到他家,他忠心保卫。现在故友严白虎投奔他,他不畏我军强盛,敢于收留。如此有情有义,乃大丈夫所为啊!就放过他吧。”
说话间,凌超带领一队人马来投奔。
孙策高兴的接纳,指着凌超身后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笑道:
“这位想必是令郎,长得如此相像!骨肉亲缘,妙不可言。”
凌超笑道:
“犬子凌统今年十四岁,自小不爱读书,喜好舞刀弄枪,还算有几分武艺吧。”
孙策拉着凌统的手,喜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此子日后必也是一员猛将呀!”
当下就封凌超为校尉,留凌统在身边充作亲随卫士。父子两人欢喜不迭。
过了不久,一个叫元代的人来投孙策。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囊掏出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
“这是严白虎的首级。那日他投奔余杭而去,途经我守辖之地,我知他是将军之敌,亦是扰民之寇,不能让他继续为患人间。因此,故作殷勤招待,待其酒醉熟睡后杀死了。在下愿投身将军,报效左右,务请收纳。”
孙策十分高兴,将元代收为偏将,赏赐了财帛。
正在集宴为众将庆功的时候,大弟孙权派来了急使,报说宣城受到了袭击。
孙策一听,酒兴顿无,心急火燎,快马赶回去。
宣城是老母家小所在,万一有个闪失,前方打胜仗再多也抵消不了丧亲之痛啊!
幸好母亲安然无恙。孙权焦急地告诉大哥:
“那日夜间,附近邺山里的山贼汇集了吴郡的残兵败将,一起来袭击宣城。当时我还未睡觉,正在看书,立即招集家兵防御。后来见敌势并不凶猛,轻易就被击退,我就大意了,带领几百兵士冲出城去,想杀他一阵,赶得远远的。谁知敌众我寡,被团团围在垓心,敌人的刀锋,甚至砍到了我的马鞍上,只差一拳之距我胸前就中刀了。
“我左冲右突,箭射枪刺,亲手杀了十几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