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如此两兄弟
春末初夏,天气不冷不热,空气干湿相宜,是人的精神甚感舒适的季节。无数不知名的野花开遍了山坡林间,一棵棵树木在微风中摇摆着枝条,向着渐次行进的一支队伍,怯生生的打招呼。枝头的鸟雀吱吱喳喳唱着,上下跳跃,传递着生意盎然的喜悦。
曹操骑在马上,远眺植被浓密的山坳,呼吸着田野间清新的气息,欣赏着画卷般的自然景色,不知不觉一股诗人的创作冲动涌了上来。
他转头笑顾郭嘉、荀攸等人:
“花鸟不管人间事,自放自歌兵戈时。几时我能得以解甲归田,饱览山河之壮观,诵尽优美之诗句,倒也不失为人间一大乐事呀!”
荀攸微笑回答:
“司空日理万机,恐怕是难有此闲暇清福了。”
郭嘉笑道:
“看来主公诗兴勃发了,就此马上口占一首如何?让我等饱饱耳福。”
跟在后面的曹丕若有启发:
“父亲,您刚才的两句话:花鸟不管人间事,自放自歌兵戈时,不就是诗吗?儿在想,古时《诗经》都是四字诗,现在流行五言诗,将来也可以七言入诗呀……”
曹操点头称赞:
“丕儿言之有理,你可以开创此体呀。”
他捋着胡须,启动思绪正准备吟诗,忽然似发现稀罕物般,欣喜的向前一指:
“你们看!……”
众人一眼望去,连畴越陌的麦田里,麦浪滚滚,麦穗颗粒饱满,在太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曹操指着麦田大笑:
“袁家两个败家子倒也大方,把这许多军粮送给我!哈哈哈哈……”
翻身跳下马背,高声喊道:
“天大地大,不如吃饭事大!将士们,劳烦你们,暂时做一回农夫,赶紧来收割麦子,让我看看你们的看家本领吧!”
曹军士兵轰然应答,立即以一曲(200人)为单位,在各军侯带领下冲向麦田。
这些农家子弟虽然当了兵,干起农活来依然驾轻就熟,没有镰刀,便各种刀剑一应齐上。人多兴高,你追我赶,几个时辰后,将一路可见的邺城郊外春麦割得干干净净。
袁尚兄弟闻知又急又恼,出动主力军,准备与曹操大战一场。出得城来,紧张戒备地行了几十里路,也未遇见敌军。正在失望暴躁,前锋发现了一支曹军小部队,慌张地遁逃。
袁尚犹如饥饿的猛兽见了猎物,立即亲自带队扑上去。800精骑果然名不虚传,转眼工夫就追到跟前。袁尚大声吆喝着,挥动双刀,冲进散乱的曹军队伍,猛砍一气。
部下也借着马队气势,大逞威风,将2000余人的曹操断后部队冲得七零八落。
带队曹将勉强抵挡了一阵,见袁军步兵又远远赶来,不敢恋战,率领残兵逃向黎阳,投奔守将贾信去了。
袁尚还要再追,部将劝阻说:
“曹操诡计多端,这也许是他安排的诱兵之计,抛出来的诱饵,切不可上当啊!”
袁尚勒住马,看着地上七倒八歪的上百具曹军尸体,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出了一口恶气,稍解黎阳大败之恨。
部下拖过来一个受伤未死的曹兵,袁尚拔出佩剑,顶在他的喉间,
“说!曹操在什么地方?”
曹兵呼呼的喘着气,吃力的吐出断续的句子:
“去、去取荆……州……”
“去荆州?征刘表?……”袁尚疑惑的说,不知是问曹兵还是问自己:
“也许是因为刘备打败了哪个曹将,曹操去报复了?”
他又问曹兵:“黎阳现在有多少部队?
“不、不知道……”曹兵痛苦的咳了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我帮你的忙,送你上路解脱痛苦吧!”
袁尚用剑往前一送,剑头刺穿了曹兵的脖子,那人眼睛一翻,停止了挣扎。
袁谭骑着马来到跟前,对这一幕厌恶地皱了皱眉,心里鄙夷老弟乱杀人的做派,但并不表露,因为他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曹操心神不定,陷于两线作战,他的将士也都怀归乡之心,我们应该趁他还未南渡黄河,出兵追袭,定能大胜。”
“这,岂不冒险吗?你忘了黎阳之败了?”袁尚不以为然。
袁谭不服气说:
“上次是我军铠甲不精,骑兵太少,导致了失败,”
他看着袁尚的眼睛,信心满满的要求:
“如果你再把800铁骑调给我,我就能独自率军在黄河北岸截住曹操,打他个落花流水!”
袁尚疑惑不定的盯着袁谭的脸,似乎想从中猜测:这个捉摸不透的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知道自己独力绝非曹操对手,还得依靠几个兄长,但又怕被算计落入圈套。
作为最小的弟弟,纵然资格很嫩,但袁尚牢记一条:有兵才有权,有权才能主宰一切,才能继父业,做家主。
所以他把军队看得至高无上,尤其是800铁卫骑兵就是自己的命根子,怎能轻易交到别人手里呢?何况对方还是时时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大哥。
袁尚避开袁谭的视线,不置可否的敷衍道:
“敌情不明,不能贸然从事,且待回去商议了再说吧……”
“战机稍纵即逝,曹操可不会让你我准备充分,再等着挨打的呀!”
袁尚不理会,转身跳上马背,率军而去。袁谭望着他的背影,一股火焰从心里腾腾升起。
回到自已军营,袁谭按捺不住破口大骂:
“这个小混蛋,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