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宛城惨败
一连几日,曹操白天处理政务,晚间就与邹氏缱绻不离。
在与张绣相处时,他依然设酒陪宴,热情相待,绝口不提邹氏之事。其实张绣早已得知,两人心照不宣而已。
当时张绣初闻此事,已然怒气勃发:
“曹操什么女人不能玩,偏要玩我婶娘?令外人知悉,让我脸面何在!”
贾诩劝道:
“夫人国色天香,哪会无人垂延?与其嫁一个平庸男人,得攀曹操这棵大树,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曹操既然爱她,谅必会来提亲,将她收作小妾的。且等些日子再做计较吧。”
张绣想想也有道理,便隐忍不发。
转眼十余天过去了,却无动静。恰在这时,曹操又做了件孟浪的事,派人赠给胡车儿不少金银,进一步笼络。
张绣终于忍无可忍,男人的血性被激发出来,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他将贾诩、胡车儿两人召进密室,对胡车儿正色说道:
“我叔侄二人对你如何?”
“待我恩重如山,视如心腹呀!”胡车儿诧异的问道:
“少将军何出此言?”
张绣目光炯炯望着他,直截了当说道:
“曹操赠你重金,是否要你刺杀我?”
胡车儿愕然,脸色变了一变:
“曹操赠金不假,他是想收买我,倒不是叫我杀你。少将军,您知道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别人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是粗人难过金银关。不过您放心,我再贪财,也不会对少将军您下手啊!”
胡车儿脸色渐转坦然:
“即使少将军赶走我,我也不会去投曹操的。典韦与我一山不容二虎呀!……”
贾诩说道:
“曹操不但收买胡将军,也想拉我入伙。那日将军派我去讨要粮草,他对我说,你曾在朝任过尚书,何不随我去许都作官,我可保你直至三公之位。我回答他,自从天子东迁,我就弃官不做了。如今张绣将军以师长待我,我不忍心离弃他。蒙曹公看重我,等待他日有机会吧。他这才总算不纠缠我。”
“曹操欺人太甚!污我婶娘,挖我智囊,撬我爱将,浑不将我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决意与他拼个死活!”
张绣恨恨的说。
“不可死拼,只能偷袭。曹操来皖城虽有数万人马,他怕别处有变,大部分军队都巡行在临县,城南住着于禁一军,此处只有猛将典韦带亲兵数百人,守着中军帐。只需如此这般便可……”贾诩立刻出了个主意。
当下计议已定,张绣派贾诩去向曹操请求:准备将自己部队迁移东门外驻札。让出府衙中心位置给司空大人。
曹操不疑有他,认为张绣讨好他理所当然,欣然同意。两下商定翌日一早,张绣穿过曹操中军营地出东门。
方交四更,天色朦胧,残星刚刚隐退,东方现出一抹鱼肚般的白色。
张绣的数千兵马,已经悄悄行进到了曹操营地栅门前。
守门小校揉着惺忪的睡眼,听兵士报告:张绣军要求通过。他嘟囔着:
“这么早扰人清梦……”
可他接到命令说,今早要放行张绣军队,也没说是什么时辰。于是打着哈欠爬上了望楼,喊道:
“是张将军吗?请稍等,待我去禀报典都尉再说吧。”
寨外打头的正是胡车儿,他骑在马上手提大砍刀,凶声凶气的说:
“休的拖延,快开门!耽误了军情,你吃罪得起吗?”
张绣恐他言多有失,忙策马上前道:
“我是张绣,这位兄弟请了!我恐打扰司空大人,故早些率军通过,你就不必去麻烦典韦将军了!”
小校想,典韦昨夜喝了酒,必定还在酣睡,贸然吵醒他,恐怕自讨没趣。张绣已是曹公亲自任命的宛城太守,自己何必得罪他呢?便不再坚持,下楼来命士卒拉开拒马,打开栅门。
两扇巨大的木门往两旁徐徐打开。小校往边上一退,大群步兵争先恐后的拥了进来。小校张口想问:
“为何这般急迫?……”
话未出口,胡车儿大刀寒光一闪,小校头已落地。
张绣将枪一举,兵将们大声呐喊着冲了进去。曹营值班的军兵,大部分人转眼被杀,总算有一个伶俐的小卒,拼命奔进了典韦的军帐。
典韦来到宛城后,常常陪护曹操参加酒宴,既无军情,又无杂事,多时太平之下,生了麻痹之心,得空也痛饮一番。昨夜,他喝了一坛酒,解下甲胄舒舒坦坦就寝,此时尚在呼呼酣睡。
小卒大叫几声:
“典都尉,典都尉!大事不好!……”见其仍然未醒,急得用手猛摇典韦露出被褥的赤裸肩头。
典韦身体被触动,立即生出反应,一条生满黑毛的粗壮手臂,倏地伸出“拍”地一掌将小卒打倒在地,随即一掀被,“呼”地一下坐起身来。
小卒又急又痛,揉着红肿的胳膊惊慌地道:
“快,快,张绣军杀进来了!”
典韦一听,一下子将酒吓醒,跳起身来,裸着上身,穿着一条犊鼻短裤,往兵器架上取下双戟,急迫地望帐外跑。一边大喊:
“快去叫醒曹公,赶紧躲避!”
典韦所守之门是正门,直直挡住了通往曹操主帐的道路,张绣兵蜂拥而上,无数刀枪器械飞舞着向前杀来,又有不少人放火烧营,顿时火光冲天,烈焰映着利刃,人声伴着马嘶,声势颇为惊人。
胡车儿见典韦赤膊冲出,两臂肌肉鼓起,胸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