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拄着地面,想要支撑起身子坐起来,但她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洛北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但却被他冷冷的推开了。
于是,洛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艰难的站起身来。
洛北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子的情绪变化的如此之快,刚刚还十分亲昵的抚摸自己的脸庞,而片刻之后又如冰山般冷漠。
难道是她恍惚的把自己当做了谁?
洛北没有再多想,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女子哪里得到答案的。
他更没有时间去想女人的心思,因为很快他就发现了这座石屋里的不对之处。
那就是这间屋子连一个出口都没有,甚至连来时的山洞也一起不见了。
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他们明明走了很长的路,还遇到了巨蟒的攻击,可为什么在进入洞穴之后便找不到出口?
洛北双手沿着洞穴四周的墙壁狠狠扣动,但石壁坚硬无比,连一丝松动之处都没有,哪里又有出路的痕迹?
一切变化太快,也完全超出想象。
洛北愤恨的把手都砸出血来,可最终也还是毫无办法,于是只能双腿一软,颓然坐在了地上。
他开始有些烦躁和懊恼,莫名其妙的钻进这个幽深山洞,连连遇险,最后不但没有找到大白,甚至连自己都被困在其中。
在他坐在地上烦躁的时候,女子元气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她迈着极轻的脚步在屋中不断徘徊,十分仔细的观察每一个角落。
她蹲在床边,轻柔的抚摸着石床,然后又擦去琴弦和琴架上的灰尘,如同抚摸心爱之物一样抚摸着那架古老的不知已经在这个山洞当中存放了多少年的古琴。
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轻轻跳动,无意抚琴,但琴弦和手指碰触的瞬间,仍有阵阵清音传出。
琴声一响,洛北才稍稍平静了些,让他想起自己的师父秦穆川,每当看到师父弹奏琴弦的时候,就感觉那一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女子的手在琴弦上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有弹奏或是继续触摸琴弦,而是站起来,走到洛北身后的石壁前,在走过洛北身边的时候,好像完全没有在意他。
女子望着空无一物的石壁,发呆了许久。
然后,只见她眉间轻蹙,好像花了很大力气才缓缓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上食指轻轻探了出去,而那只手指上正在闪着极白而耀眼的光芒。
那只闪着白光的手指探向石壁,但没等到她碰到石壁,好像在虚空之中遇到了什么阻碍,探出的手指被弹了回来,而在与手指相触的地方,好像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在波动。
女子没有再继续试探下去,而是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洛北说道:“这间屋子里有一个阵法……”
洛北听了她的话,再也顾不得刚才心中的烦躁,赶紧起身向女子问道:“那你……能破解吗?”
女子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又破灭,洛北望着那个位于屋子中间的石台不禁开始发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女子几乎检查了石屋的每一处,发现这里除了最为简单的摆设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就连一个可以连接外面的孔洞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阵法完全的隔绝了与外面的联系。
她每激发出指尖那闪耀的白光一次,她的身子便会弱上一分,直到最后她也只能坐在石床上望着古琴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样密闭而绝望的环境里,每多停留一分钟,给人的绝望便会多上一分。
最初的时候,洛北还在想象着外面的情景,即便是最普通常见的望月石,还有那片树林在此时也都变成了最美的景色,同时也成了最大的奢望。
想起师父,想起小婵姐,甚至想起那位老者,家中许久未见的父母……
一切一切好像都在眼前回荡……
而这一切,或许都再也见不到了……
只有女子依然平静,她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失落,没有烦躁,有时她会安静的看向洛北,然后又很快低下头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在不安的情绪里,脑海中能够回忆的一切全部都变成虚无。
洛北开始感觉到这个密闭的世界变得越来越狭小,甚至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渐渐汇成汗珠流下去……
他坐在石台的台阶上,看着女子,突然问道:“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听到他的话,女子在石床边摇晃的双腿停了下来,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洛北。
“就这样死了,你会后悔吧?”
洛北一怔,没有等他回答,女子从石床上起身,然后径直走到洛北身边,并没有多看他一眼,而是一步一步向石台高处走去。
石台很高,共有九级台阶,每一级台阶上都雕刻着一番栩栩如生的画面,画面上的人物并不多,最多的时候也不过才数十人而已,最少的只有十余人,有一群人围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祭台的地方在做法祭祀的画面,也有众人围坐在一位老者周围,好像在认真听他传授着什么。
所有的画面都显示一片祥和的景象。
直到第八级台阶,忽然出现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物,他的头变成一片黑暗。
他伸出手指向苍天,像是在恨声怒骂,而他脚下的世界开始陷落,乌云遮住了天空,高山坠落在大河之中,河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