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入夜之后,桑哥再次过来求见。
他对忽必烈道:“大王,那边已经支撑不住了,他同意在明晚子时开城门,放大军入内。”
“好,告诉他,一定要隐秘,不得让任何消息走漏出去,如果成功了,我保他当一个河南总管。”
“是”,桑哥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帐。
接着,忽必烈又宣八思巴来见。
他直接问道:“大师,可曾在附近发现其他人的消息?”
“没有,从这里到武陵山脉都没有。但是武陵山脉之内,不好说,因为那里有一位元神真君存在,而且是修行雷法的,我一靠近,就感应到雷霆滚滚,恐怕不是善了之辈。”
“如果再近,恐怕要打草惊蛇,反而不美。如果大王哪天下定了决心,可以告诉我,我闯一闯那里。而且我怀疑,那些人与占据了吐蕃高原的那伙人是同一群人。”
“辛苦大师了,我再等等。”
于是,襄樊战争中的三方都等了下来,战事表面上仍然激烈,蒙兀和宋廷的伤亡与日俱增,但是死的不再是双方的心腹精兵,而只是一般士兵了。
而襄阳城这几日,却反复遇险,几次差点被蒙兀人攻下,可是忽必烈想象中的另外一方,却始终没有入局。
就在襄樊这边在演一场奇怪的假打战争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钓鱼城,战事却残酷而激烈。
这里控三江之扼,临万仞之险,如果不攻下这里,完全无法通过川蜀进攻荆湘。
而为了攻下这里,蒙兀人大汗蒙哥亲自在此督阵,十万金帐军聚集在此,这已经是所有金帐军一半的数量了,除了忽必烈处有三万,阿里不哥处有五万外,就只有两万分布在西域西京和幽州南京。
在这里,前线指挥汪德臣每日白天以普通精兵拼命进攻,晚上则以金帐军直接攀缘突击,日夜不息。
如此猛攻之下,钓鱼城中的伤亡与日俱增,城中动摇起来。
这一日,城头扔在激战,前锋总帅汪德臣却忽然临近前线,劝降道:“城中王坚将军,我等知道城中伤亡过半,如你投降,大汗吩咐,封你为川蜀道总管,你之手下士卒,任由你统领。”
城中却不为所动。
是夜,金帐军出动,仍然去突袭城头。
就在此时,东南方向却传来警讯,却是一支大军从水陆两路杀来,蒙兀军中大惊,匆忙之下,直接派遣舟师和两万金帐军前去接敌。
哪知这支军队,只是沿渝江而上,停驻在钓鱼城西南方十里外的副将和渝江交汇处,这里是两江交汇的平坦地带,水势平缓,水面开阔,正适合水军决战。
而武陵军也勒军停留在江左,与金帐军隔江相望。
这次来的是舟师和武陵军合力,仍由魏长陵领军。
他之所以出来,是因为他看出,再没有支援,钓鱼城恐怕支撑不了几天了,但是,如果有支援,有信心,凭借坚城,再支撑几年都不是问题。
武陵军和金帐军隔河相望,水军却没有,武陵军的水军已经突出钓鱼城的荫庇,目的一望可知。
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蒙兀人的水军统领刘整却信心十足,他们处于上游,战船数量又比武陵军这边多了快一倍,而且战船大小也差不多,顺流而下,他有把握一把火烧光对面那些家伙。
对峙不过半刻钟,双方同时开始行动。
蒙兀这边,刘整首先就是数百条小船载满柴火,点燃大火后直接顺流冲了下来,准备先扰乱对面的行动,然后战船靠近,跳帮厮杀。
或者靠近后以弓箭互射,铁索拉船等一系列原始手段。
但是武陵军这边,却是队形分开,露出其中几艘大型平底船,这种船,在不但底是平的,船上部分也是一大块平板,每艘上面竖起了大大小小十多台小型投石机。
刘整先是一愣,接着就看出了,这种玩意恐怕是在附近下水拖过来的,否则怎么可能越过长江大大小小的浅滩激流。
当那些战船一字排开之后,早已准备好的的小型投石机上,一块块黑乎乎的东西就砸了过来。
只是似乎准头不怎么好,一个个都砸到了蒙兀战船后面的渝江中,啪的一声砸在水面,黑乎乎的瓦罐碎裂,流出另外一种黑乎乎的液体,浮在江面上。
刘整一愣,看到这毫无杀伤力,哈哈大笑一声,往前一指,叫道:“杀过去,加官进爵,就在今日。”
而对面,又是一波瓦罐砸了过来,这次砸准了,里面流出的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某种油。
一想到这个,刘整吓了一跳,直接催促到:“打旗语,全速前进,撞入对面的船队中去。”
而这时,顺水漂流的火船也靠近了武陵军的船队。
但那些由海船改造的水军船只却再度往前,遮蔽了带有投石机的船队,然后一艘艘船只中露出数十台连弩,对着那些火船射过去。
这里就没什么准头了,只有靠连弩的弩箭覆盖,只有一部分被射沉。
这时,一艘船只脱离阵型,直接往火船队之中撞过去,这一下,迎着船队来的大部分火船都被撞翻。
剩下的,那艘船也不管。
说也奇怪,那些火船之上都有撞角,可是撞在头前那艘船上,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刘整仔细一看,发现那艘船的下半部分,是黑中带青,竟然覆盖了一层铜铁合金,难怪撞不进去。
而这边,抛完两轮瓦罐后,一支火箭斜斜射来,坠落在江水中,“轰”然一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