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外数万军队集结,旌旗蔽日,风萧萧,江水寒,但数万将士的聚在一起没有感到一丝暖和。
时间在流水中度过,江水一天比一天寒,一个月后楚卒们的寒气形成一层薄薄的雾在江面上飘,远观像是起了大雾。
此时已经是公元前208年的11月,秦二世三年,天气已经渐寒,可是宋义引兵渡河的意思。
军中开始出现一些牢骚,慢慢传至项羽、范增的耳朵里,项羽与范增再次聚在帐中商议。
军帐内少了许多人的影子,诸如黥布、吕臣、薄将军等别将皆属宋义,故不便与项羽在军帐内议事。
幸有曹咎、恒楚、季布、钟离昧、龙且等相商。
龙且非常气氛道,“不知这宋义如何思虑的,总是一句承其敝,如此粮草将尽,依旧不渡河救赵,更待何时?”
曹咎则道,“军中士卒已有怨言,此时天寒,楚兵从彭城出发多未带冬衣,这宋义当真不知士卒苦。”
季布、钟离昧皆不悦,尤其季布怒道,“布听闻武安侯已经攻克几座城池,接连打胜仗,吾等在此却毫无作为,真气煞吾也。”
恒楚则道,“楚兵多南方之人,并不适应北方严寒,如此恐多有冻伤,影响战斗力。”
一直没有言语的范增终于说话,“攻陷弱赵,对秦未能造成太大损伤,亦无弊可乘。”
项羽起身,从次将的位置上站起,斩钉截铁的道,“羽儿同意亚父所言,根本无弊可乘,只会影响战机,再拖延下去,不仅赵危楚亦危。”
恒楚道,“宋义如此停留不前,倒是对羽将军有利。”
龙且附和道,“吾亦如此想,只要羽弟表示自己立刻渡河北上的主张,必然得军中诸将的支持。”
项羽点点头,忽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目运双瞳,威势骇人,他环视诸将道,“吾欲杀而待之,诸位意下如何?”
诸将皆同意项羽杀之,唯有范增没有言语,项羽看向亚父范增,范增则摇摇头,“不可……”
两字一出,诸将心凉,待听到后面四个字再燃斗志,“时机未到,还需让宋义麾下的诸别将站在羽儿这里来。”
项羽立刻明白其中意味,道,“亚父当如何做?”
范增便将项羽招至近前,耳语几句。
天气越来越寒,但并没有将时间冻住,依旧在缓缓流走,直至第四十六天,天空忽然阴暗。
本是晴空万里,此刻却乌云密布,一场大雨如天空中散落的玉珠一样洒将下来。
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深秋之雨不像炎炎夏日,被雨水淋湿后天放晴片刻边干,且不觉得雨水是凉的。
可深秋之雨砸在这些兵卒身上却是有着一股透入骨髓的寒冷,那些雨中的士兵忍不住打寒战。
这些士兵开始东张西望,想寻找避雨之地,然数万军队军帐有限,并不能保证每个人能及时避雨或入眠。
楚卒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怨愤、恐惧、不解、郁闷、无辜、寒颤、愤怒等,这一股的情绪不断的在楚卒脸上浮现,交织在一起。
他们怨愤这天寒之时突降这种冰凉的雨,他们本抱着一腔热血去救赵攻秦,却不解为何要在此逗留四十六天。
后面的日子每过一天,他们便印象深刻一天。
他们恐惧这种天会带走不少兄弟的性命,身为南方人对这种冷和雨水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恐惧。
这些楚卒亦非常的郁闷,明明可以不用受这种风吹雨淋之苦,为何不向安阳进发,在安阳城内好过在野外露营。
更有一种无辜和寒颤,他们认为自己是楚国的勇士,却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朋友引寒冷而受寒,不断的咳嗽。
这些楚卒最愤怒的是他们无粮食饱,却见宋义等将领夜夜饮酒高会,他们真的怒了,自己明明在卖命却填补饱肚子,眼睁睁看着宋义等饮酒高会,酒肉不离口。
有人劝宋义言此时粮草将近,天寒大雨,士卒皆冻伤,还是少饮酒高会。
宋义则认为一国的上将军若无酒肉饮食,岂不令诸侯笑话,士卒终究是士卒,将毕竟自只是小将,各阶层食各自的食物,士卒欲食肉饮酒那就去做将军。
按照宋义的理论是他是楚国北伐的上将军,饮食衣物自然不能与寻常将领同等,更别言士卒,士卒天生就是打仗卖命的。
此言慢慢传至楚卒耳朵中,楚卒敢怒不敢言,这一切项羽和范增皆看在眼里。
范增道,“可以进言矣。”
大雨依旧在不断的浇筑楚营,士卒们只好抱成团,用篝火取暖,篝火在大雨下熄灭又被点燃,反反复复。
一个雄壮的年轻人头戴斗笠,肩披蓑衣,蓑衣内是兽皮衣,明显要比这些挨冻的楚卒要暖和很多。
篝火旁的一个士兵被冻的啧啧发抖,眼睛盯着这个年轻人的兽皮衣看,这个年轻人发现了此士兵的目光,竟然解下蓑衣,将那兽皮衣解下为其披上。
这名士兵感动的两眼泪汪汪。
此人真是项羽,他冒着雨不断的向中军大帐行去,那里是宋义的军帐,项羽龙行虎步,将近至军帐前他驻足不前。
军帐内不断传出举爵饮酒的声音,只听宋义道,“来再引一爵,此酒可取暖,胜过炭火。”
军帐内酒香扑鼻,艳舞弄影,项羽眉头微皱,他突然注意到宋义军帐前有一名执戟郎依旧在雨中淋雨,面对如此天寒大雨竟然岿然不动,项羽仔细一看乃胯下之辱韩信。
韩信此人项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