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边境还在安阳之北,天气更加寒冷,此时的风就像是刀割一样,令人生疼。
宋襄乘坐马车走了十几天才到达齐国境地,准备换上轺车入临淄见齐王,谁知他再亦没有此机会。
不是月黑风高,而是月暗星稀,车子停在大道上,黑衣人慢慢靠近这辆马车,马车内的主人正是宋襄。
此时的宋襄面如灰色,精神受到打击,但此刻却异常冷静,他猜到可能会有此种情况发生。
没想到那么快!
更不会想到宋义早就先他而走。
宋襄其实没做错什么,算不上恶人,更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唯一的错误就是成为宋义的儿子,但他不后悔,即是悲哀的又是幸运的,宋襄这么感叹者。
或许这就是他宋襄的命,他成为上将军之子本来是前途无量,但亦知晓其父成为楚怀王打压项氏的棋子后就必然有这么一天。
宋襄想过日后难以再过平静的日子,只是未曾想过会那么快。
这些黑衣人慢慢靠近,忽然一个黑衣人跳起,挥动明晃晃的长刀砍向车厢。
呼啦一声,车厢被砍散,可见其力道是如何的霸道,力气虽大却没有找到巧妙之处,刀没有直接见车厢砍的四分五裂,倒是露出里面的铜板来。
为首的黑衣人这才发现难怪弓箭无法射入其内,发出当当的声音,里面居然夹着一层铜板。
宋义果然是很爱这个儿子,可惜铜板挡得了弓箭挡不住人心,更是挡不住恐惧,宋襄本是一个爱读书的好孩子,被其父宋义赶上了架。
宋义成为上将军感觉还是不够安全,深怕哪一天会失去楚王的恩典,一旦失宠,那么到手的荣华富贵便烟消云散,这才想不能将宝压在一个地方。
宋襄相齐就成了他宋义的第二步棋,只是没想到他的第一步棋还未下完就退场矣。
宋襄从残破不全的车厢走出,看着四周躺着的士卒,流血满地,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血,却是第一次感到恐惧,他在战场中跟随过宋义,学过很多行军打仗的东西,见过不少流血。
这是没想到此刻他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再亦见不到明日的初阳,宋襄内心是恐惧的,但他读书的气节还在。
看到这些追击而来的刺客,他预感到自己的父亲定是凶多吉少,宋襄道,“汝等何人派来刺杀吾。”
黑衣人没有言语。
刀光一闪,一柄长刀插入宋襄的地面。
为首的黑衣人见文弱书生的宋襄居然依旧立足很稳,没有被吓到,倒是有些意外。
人不怕死那是谎言,若不是太痛苦谁不想活着。
宋襄的手微微颤抖,但无伤大雅,道,“如此之看,吾父定是遇害,楚终究逃不过内乱。”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清面容,那双眼睛却分外明亮,眼中有一丝冷笑,“乱楚者宋义也。”
宋襄不解,“何以断言乱楚者乃吾宋氏父子。”
黑衣人不再理会宋襄的不解,用手指指那柄刀,“自裁留个全身。”
宋襄忽然哈哈大笑,“世事本无对错,人心不过为己而已,武力解决不了全部问题,吾观项羽心胸,未来必受因果所累。”
笑毕,拔出长刀,刀光一闪,脖颈处便渗出血来,噗通一声倒地,宋襄的身躯在地上扭动了几下,最后彻底不再动弹。
在宋襄来齐之前,他曾幻想过美好的生活,其父宋义能出将入相,他宋襄只需做个醉心于学问的学子,后来受宋义的调配,他同意相齐,毕竟齐国曾经是学术的发源地之一。
在战国时代百家争鸣时,就属齐、魏、赵三个国家最为璀璨,当然要说文学的成就自然少不了楚辞,更是少不了屈原,但是要说天下学问的根源在哪,大家多认为在东方的齐国,在中原的魏国。
相齐之后,宋襄想着将来灭秦之后,他便劝齐王息武弄文,只是他的这番想法彻底消散在齐地。
齐地对读书人非常的敬重,这些黑衣人走后,路过的行人将其包裹内有书简,认定是读书人便将其埋葬。
在安阳,项羽是要斩草除根,然何时斩草除根他与亚父产生分歧。
项羽对齐没好感,当初不与楚合力攻秦,求助田氏后却恩将仇报,现在如果让宋襄入齐,鼓动齐王来攻楚,那么便能将齐孤立,让天下知晓齐的本性如秦,当时候来个诸侯联军伐齐。
不过这个想法太过冒险,范增不同意,此时秦依旧很强盛,如果再树一劲敌,那么就不利于诸侯。
为此两人争的面红耳赤,最后项羽喊了一声亚父便转身离开,范增则默默道,“必须县斩草除根,希望羽儿能明白亚父的心。”
言毕,范增挥挥手,黥布从帐外走出,范增道,“羽儿心慈,这宋襄必不可留,多留一日便对诸侯联军破秦造成潜在危机。”
黥布道,“放心吧,羽将军不能做不愿做的,吾黥布替之完成。”
范增道,“黥将军,汝亲自挑选精壮武士,务必在宋襄面见齐王之前杀之。”
黥布道,“诺。”
黥布领命而去,恒楚进帐,向范增施礼,范增道,“范先生是不是要准备渡河?”
范增摇摇头。
恒楚疑惑,“还不渡河?”
范增道,“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楚怀王终究是楚怀王,宋义即便被杀依旧是上将军,羽儿只是假上将军。”
恒楚一听便明白范增之意,“需要恒楚做什么,范老先生尽管吩咐。”
范增道,“此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