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破釜沉舟的想法,在思维虎将的传达下已经在不断蔓延,百将级别小将几乎皆知,唯有许多士卒见到破釜甑、沉船、烧庐舍的一系列动作后震惊无比。
这些士卒甚至有些恐慌,但很快便稳定下来,军中其实早就开始传开,他们只是还不太确定将帅的决心,此刻见到火光一片,他们这才真的相信。
叮叮当当!
砰砰!
噼里啪啦……
到处是砸破釜甑的声音,凿沉船只的声音,还有焚烧庐舍的噼里啪啦声音。
一片火光在漳水旁燃起,迅速蔓延至漳水之上的船只。
这把火烧醒了秦军,亦烧出了楚军的决心,如同烈火中煅烧一般,留下的皆是金刚之心,不胜则不还之心。
见此,黥布有些震惊,黥布自认非常勇猛,自渡河之后数次与薄将军击秦,虽反复数次断绝甬道,后终归通畅,然黥布、薄将军皆每次有斩将之功。
如今见项羽居然破釜沉舟倒是甚为震惊。
项羽的破釜沉舟迅速在漳水之北传开,诸侯震惊,秦军则发出冷笑。
棘原之地,秦中军大营内一片爽朗的笑声,这笑声中有两道非常的响亮,一个是司马欣,另一个是司马。
暂时击退黥布后,司马回章邯大营回报,只有董翳在护卫甬道。
当司马探知漳水之上又显楚军,由于是深夜唯有点点星光能映照出船只模糊的轮廓,根本看不清是不是项羽悉引兵渡河。
可等到初入卯时,漳水处一片火光燃起,起初秦军不知为何,后斥候探知乃项羽破釜沉舟,焚烧庐舍,这是要彻底断绝回路。
司马欣、司马闻之,大笑,诸将亦发出爽朗的笑声。
司马欣道,“焚烧庐舍,破釜沉舟,不给楚军迂回之机,此乃兵家大忌,项羽不过是黄口小儿,与项梁比起来还是太嫩。”
司马欣的笑声很放肆,觉得这项羽将兵事看得太过儿戏。
行军用兵讲究策略,更是稳扎稳打,即便再欲速战速决,岂能烧庐舍、沉船。
司马与楚军交过手,对黥布和薄将军记忆深刻,这绝对是两员虎将,尤其是黥布简直就是一匹饿虎,比饿狼还要狠。
司马率军击楚,几次将薄将军击退正要追击却被黥布反击。
黥布的兵力明明少于司马所引,然后却能与之战平,甚至以少胜多,这让非常自信大秦军威势不可挡的司马开始怀疑。
怀疑他司马所引秦兵是不是没有尽力战,或者是不是在消极怠工。
在那个时刻,司马重新对楚地之军有了定义,当初灭项梁军后以为楚地兵不足滤,且秦上将章邯亦是如此认为。
可如今看来楚军依然很强大。
司马道,“楚军初到且破釜沉船、烧庐舍,定有一段休整时期,吾军可趁机击之,必可破。”
司马欣和司马皆笑项羽此做法,可章邯却没有笑,而是一直眉头紧缩。
章邯自出函谷关未尝有败,直到遇到项梁,败于项梁,当时章邯以为天下诸侯唯项梁是一敌手,如今项羽此做法令其震撼。
章邯没有一丝笑意,对于项羽章邯是知晓一些的,此人作战神勇,然终少智谋,可他此刻能感觉到项羽定有高人相助。
司马欣见章邯面有忧色,便道,“上将军,无需烦忧,欣愿亲引兵击之!”
漳水北岸,天际渐渐变亮,在朦胧的天光下一匹战马快速向钜鹿之北奔去。
天气渐寒,干燥的冷风令人啧啧发抖,战马奔驰而过便是一道烟云。
这匹战马飞速向诸侯营垒奔去,在项羽还在破釜沉舟时已经飞奔而去。
蓝色的旗帜依旧在飘扬,燕国的辕门外看不到人影,不知是未睡醒还是厌恶这可恶寒风,总之没有一匹马走出,更没有一个士卒在动。
紫色的旗帜梭梭作响,同样营门外没有兵马冲出,只有一个个篝火在燃烧,军帐内一片漆黑。
赵**营内,军帐则是亮了起来,营寨内士兵之声倒是渐渐多了起来,但依旧没有人马冲出。
寒风萧萧,似乎这个天时不会有突袭,王离军在围困赵王,章邯军在运粮,且有楚军牵制,似乎紧张多天的脑袋可以放松一下。
漳水岸边的冷风依旧在吹,然后楚兵们却一点不觉得冷,身旁还有未燃烧完的庐舍,还有烧的残缺不全的船只停泊在浅水里。
楚卒已经集结完毕,一位肩披战袍,虎体熊腰,猿臂鹰眉的将军看都没看身后的漳水,直接发出命令,兵贵神速。
龙且道,“诸侯联军还未到,是否再等等?”
范增拄着一个拐杖向项羽这边走来,看他步履矫健实则用不着拐杖。
范增身披貂皮外罩,迈着稳健的步子,风吹着他的面庞像是在勾勒岁月的痕迹,开口道,“羽儿所言甚是,兵贵神速,消息已送达诸侯,此时依旧未来,不可再等,机不可失。”
项羽对诸将道,“籍赞同亚父所言,兵贵神速,等不得!”
言毕,项羽又对季布道,“引兵催促诸侯进军,若诸侯联军至,随时报吾。”
季布道,“诺。”
黥布渡河数次击秦且有利,这给项羽渡河后直接击秦提供了有利条件,只是在如何击秦项羽与范增出现了偏差。
项羽经黥布、薄将军的汇述,凭借他的作战经验以及对兵法的理解,他敏锐的觉察到这个董翳是个实战出的兵家。
按兵书上看,攻击粮草集结地是不妥的,毕竟那里是重兵把守,故而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