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风云录第四百零五章 北绝河津
刘交却不同,少年时便出外游历,所接触之人多为士子,身上带有一些书生之气,里面有对天下的不愤,有对天下大治的理想,有对城池和乡野的理解。 此刻刘交的态度让刘季的心越加明朗,这座吊桥的建立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打造而成,毁掉实在可惜,但为关中王不被他人觊觎,刘季只好做出决定。 只听刘季道,“既然是要绝河津,便要做的彻底利索。” 吕泽这次没有再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思,从他颍阳屠城归来,刘季虽然没有言语,但训斥一些将领办事不利,勿要胡乱猜测言外之意,不明当直述。吕泽知晓刘季对屠城之事是不满的。 这次吕泽没有急着表达自己绝河津的方式。 刘季看向卢绾道,“告诉曹将军,做要做的彻底。” 卢绾心领神会,“喏!” …… 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上身穿七分红三分蓝的军服甲士如同不断盛开的鲜花。 红色战衣,蓝色战裤,暗红色的甲胄,沿着吊桥不断延伸开来,仿佛不断生长的狗尾巴草,只是颜色更加的缤纷多彩。 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谨慎的看着前方,攻城战将疑惑,不敢再向前,他在思虑是否此刻便先仰天射击一次,探探城中的情况。 为何此时城中一片寂静,这点不仅攻城战将想不明白,连司马都觉得奇怪,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马此次出河内欲入关,他听从门客的建议借助项羽的号召入关铺路,实则可抢先打入关中灭秦,然后派兵把守函谷关,自己做关中王,学当年的大秦,以此为根基傲视山东之国,故而将所有的降低皆带出,仅仅在朝歌留下几千人马看家。 此次是司马的家底完全拿出,大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 故而司马很紧张,紧张的看着手底下的兵卒一步步靠近平阴城墙,此刻不知为何担心胜过期待。 在拿下孤岛后,他的雄心壮志被激发,期盼着与秦军在平阴城背面能狠狠的刺入秦军的心脏,斩秦将而夺平阴,趁着秦军与楚军僵持不下时,他司马能快速占据平阴,坚守平阴进而再寻机入关。 为此司马一直在默默计算时机,计算秦与刘邦之楚军两败俱伤时突然发起猛攻,他隐忍,他等待,推测时机已经成熟,便下达全军攻城的命令,仅仅留有三千兵马在孤岛护卫司马。 全部的家底皆用在此战上,为的亦是趁秦军虚弱分身乏力的时候,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而定平阴,以最迅猛的速度,以最大的力度向秦的背后插上一刀。 可是不知为何司马忽然心跳加快,如同脱兔乱撞,他急忙命甲士前去探查战况。 甲士领命快素探查,只见长长的吊桥已经布满甲士,唯有前面的一头尚有一里没有甲士占据,可以说赵军有一半皆在吊桥上。 城中秦兵是有,但大多数已经倒在地上,尚能战力者皆由楚军看守,此刻防守箭口处站着的是楚军,各个箭弦弩张。 曹参默默的注视着下方,看着吊桥上的士卒。 曹参身旁分左右依次排列,周勃、樊哙、灌婴、郦商等各个目视下方,目不转睛。 忽然樊哙忍不住离开自己的位置,来到处于总指挥之地的曹参身旁,开口道,“曹将军,赵军已经非常逼近,该发起进攻。” 曹参遥遥头,“不急,再等等,强弓的射击范围有限,弩箭较少,务必进入射程范围内的赵军再多。” 樊哙急的团团转,直到赵军又有一部分士卒踏上吊桥。 下方攻城战将亦感觉时机已到,便命弓弩手准备射箭,却忽然听见上空响起尖锐的破空之声。 命令已经下达,此刻敌方却先动手,攻城战将急忙命甲士持盾牌结阵,以五人为最小单位形成一个个小龟壳,阻挡敌人的箭矢。 当命令的传递终究是慢了一步,红色的令旗摆动的速度远远没有弓箭射击的速度快。 一面面红色小令旗向长蛇一般从最顶端开始向尾部蔓延,凡是令旗摆动的位置,那里立刻结成盾牌阵。 战在中间位置,弓箭射程之外的战将看着前方一个个盾牌龟壳阵脸上露出笑容,“有如此阵法在,何惧弓弩……只是可惜最前面弓弩手。” 后面的话这位攻城战将没有来得及道出,便看到震惊的一幕,那是令这位战将先是浑身僵化后又浑身打颤的一幕。 弩箭阻止赵军不能动弹之际,一个个火球开始从城墙之上不偏不倚的落在吊桥上,落在那伸出的“巨大臂膀”岩石上,火球依靠吊桥的倾斜之势开始向前滚动。 巨大的火球瞬间在吊桥上形成一道火龙,只是此火龙成员乃赵卒组成。 五人为单位的龟壳阵可以阻止从天而降的箭矢却无法阻止火球的滚动。 片刻间原本的红蓝吊桥变成一条燃烧的火链,惊恐,惨叫,落水,踩踏,乱作一团。 推动的云梯车被大火烧毁,攻城变得不太可能。 战将面如死灰,眼看着士卒乱做一团,开始惊恐着后退,吊桥尾处的赵卒虽然依旧保持森然的姿势,但气势明显被眼前的火海给打散殆尽,眼睛中拥有的是恐惧。 这些士卒一直在河内陆地上作战,没有水战经验,更没有站在眩晕的吊桥上作战的经验,更没有与刘季军交过手。 此名战将面如死灰,他甚至这些兵卒的意义,可是司马的家底,如果在自己手里被消耗殆尽,后果可想而知,恐怕连死亦不可,生不如死。此名战将第一念头便是撤军,将攻城的士卒撤退到安全区域,再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