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室风云录第四百九十章 战鼓之声
咚…… 杀…… 冲…… 乒乒乓乓…… 此声乃武关城上秦兵半月前所听之音,当时以为是楚兵攻来,一阵慌乱之后准备迎战却发现乃楚兵在训练。 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伴随着夏风吹进他们的耳朵。 虽虚惊一场,然秦兵不敢放松,当夜幕降临秦卒浑浑噩噩似睡非睡时忽然又是一阵响彻四野的隆隆战鼓声。 秦兵渐渐有些软塌的身体,欲入眠的身体,在听闻战鼓隆隆时忽然变得僵硬,又是一阵慌乱之后,秦强攻硬弩手才站在垛口处随时准备放箭,静等片刻并未见满天的火把向城下逼近,更无甲胄摩擦之声由远及近而来,才知又乃楚兵操练声。 如此每日皆无事,城下的喊杀声初闻有些紧张,恐随时杀出来,久而久之秦卒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白日里不断打瞌睡。 老秦将见士卒各个打瞌睡,非常震怒,亦担心,便安排士卒分批轮休站岗,如此尚不放心,自此每日来巡视。 半月之后这喊杀声在秦兵耳朵里彻底变成催眠曲,半月间伴随着喊杀声入眠,习以为常。 虽改为轮流值守,然此种紧张焦躁的情绪慢慢植入秦卒意识中,身心疲惫的秦卒在白天依旧抵挡不住困意来袭。 今日守城秦卒自然无法知晓老秦将无法脱身,已经遭遇裨将的围攻,故而箭楼上的士卒依靠在女墙上昏昏欲睡,非常的放飞自己。\ 咚…… 战鼓声响起,秦士卒依旧依靠在女墙上安睡,即便战鼓声后喊杀声响起,他们依旧非常淡定的打着鼻鼾。 同样的战鼓声,同样的喊杀声,不同的是这次楚兵真的推着云车逼近城下。 一个攻,一个守,攻在主动,防成被动,不得不防,一个在暗,不知何时攻,一个在明,每日不得不守。 守者疲,攻者养精蓄锐,以锐攻疲可想而知。 在丁复的带领下,楚兵放下长兵器改用刀剑盾发起第一波进攻,喊杀声自城下蔓延至箭楼上时秦兵猛然惊醒。 惊醒之后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场噩梦,冰凉的刀锋早已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刺入他们的胸膛,划破他们的脖颈。 在迷迷糊糊中感到身体的疼痛,惊醒之后已经是血染城头,余下的奋起反抗已经无法阻止楚兵源源不断的向城头攀上去。 丁复只看到稀稀拉拉的几根滚木、几块石落下,提着长刀攀上城头。 等到蛊逢引兵发起第二波攻城时,城上既没有箭雨更没有滚木石,竟然非常轻松的攀上城头。 陈发动猛烈攻城时已经不用云梯攀城头,城门已经被楚兵从内打开,陈反而改用长兵器纵马引骑兵攻入城中。 武关战火四起,秦兵四散奔逃。 从城上杀出血路的秦甲士纵马向老秦将求助,只是等到甲士赶到幕府时同样是血流满地,甲士起初认为楚兵已攻至于此,细看才发现躺下的皆为同伴。 没有看到老秦将,只有身为裨将的秦族公子。 裨将看到浴血而出的甲士,胃里一阵翻动,险些吐出来,看着甲士那渴望的眼神,只说出两个字,“撤退!” 甲士原本那渴望的眼神瞬间凝固,脸上满是疑惑,最后变成惊讶,“将军,尚有几千秦兵在城上拼杀,若不……” 裨将大怒,“尔等违抗军令乎?” 此名右臂受伤,仍有左手持刀的甲士脸色苍白,忽然间没有一丝惊惧,“小卒不敢!” 砰! 裨将一脚揣在此命甲士身上,甲士战力不稳摔倒在地。 噌的一声,裨将拔出腰间佩剑,“违抗军令者当斩!” 言未必,裨将挥动佩剑便欲此甲士,被一旁的秦校尉拦住,“城破,杀卒不祥。” 裨将依旧骂骂咧咧,下达命令,“传令,命前方将士极力杀贼!” 甲士站起身,语气明显不那么干脆,“诺。” 甲士上马飞奔而去,裨将立刻对校尉道,“无需再坚守,立刻退向关,寻机北上。” 校尉忧虑道,“若不增援,不知尚能支撑多久?” 武关裨将很坚决,“关中子弟兵没那么弱,快撤!” 引兵于慌乱中撤退,武关裨将自信可以逃出武关,正行军时忽闻身后一阵战鼓声,隆隆响起,一面曹字将旗迎风而来,旗下一悍将,手持一杆长枪,杀来,只见那杆长枪通体乌黑。 此悍将眼如星辰,眸如皓月,舞动长枪如幻影向他们杀来,不是曹参还能是谁。 校尉挺长矛出战,对武关裨将道,“将军,快撤退,吾来阻挡。” 校尉拍马引兵来战曹参,他认为敌将毕竟是草寇并非山东六国大将后裔,再厉害终究是毛贼,认为抵挡片刻绝对没问题。 当长矛与长枪交锋之后,校尉发现高估自己,仅仅十个回合便被曹参刺于马下。 曹参长枪如一道幻影将校尉笼罩,在十个回合中校尉始终没有冲出,杀死校尉之后秦兵大乱,命帐下战将齐受、魏选围杀散乱秦兵,自己引兵继续追击裨将。 裨将纵马一路狂奔,不敢做停留,一边逃一边回头见无追兵,内心欣喜,便欣赏起两边的风景,自守武关以来他很少能离开冰凉的城楼,此刻看到两旁的美景忍不住缓辔而行。 奇花异草,绿树成荫,阵阵风飘过,发出沙沙的声音,阳光从虬枝层叶中洒下,星星点点的光在地面上跳动,美,他感到自己很久没看到如此美景。 其身旁的千夫长劝其加快逃,被裨将大骂一顿庸俗,如此美景当一路欣赏。 明知道后面有追兵居然还敢欣赏周围的风吹影动,裨将的确被困在武关内,憋的不轻。 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