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的要求并不过分,因为他是雍王之弟,又是雍国太子,更可能为北雍之王。
可章平遇到的为两名跟随章邯的老将,不仅巨猾而且还有办法让章平无可奈何。
周类和苏驵再次与章平见面是在大帐内,而且是在泾水之东,姚卬手里的秦矛换成长剑,青铜长剑。
此帐周围有甲士,仅仅章平带来的百名甲士,即便只有百名甲士却可令万余雍军无可奈何。
泾水之东的确为周类和苏驵临时驻扎的地方,但二人如入百人圈内,万余士卒已成摆设。
可以一声令下,万箭穿心,问题是二人未必来得及
“漆县,入北地之最终要塞,北遏北地,南下可攻好畤,与废丘遥遥相望……”
姚卬的话没有说完,直接被苏驵打断,“将军不妨直言。”
姚卬知道此二人皆身经百战的世故之人,欲表达何意,他们一听便知。
章平微微一笑,“周将军身经百战,乃雍国之柱石,需周将军与吾共守漆县。”
表达某意思总是那么遮遮掩掩,周类和苏驵不太喜欢他们这样讲话的方式。
章平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雍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章平相信他的权威尚未崩塌。
雍国还在,权威大大折损,苏驵面无表情,周类眼睛含笑但面容已经带有一丝冷意,即便他善于伪装,那冷意依旧在慢慢加深。
再善于伪装的人总会有蛛丝马迹,除非他身体有缺陷。
周类道,“汉军未追击而来,定在密谋更大的动作,遏制汉军入北地,最当栒邑与漆县互为犄角,方为完全之策。”
拒绝,很明显的拒绝,姚卬脸色不善,手已握住剑柄,只待章平一声令下,但看章平并没有发作。
因为他们的话题很快便发生转移,斥候飞马探报没有经过传递,直接奔至帐前,能如此做的唯有章平自己的金令使者。
金令使者很快给章平带来一个有些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好畤的汉军未做停留,甚至没有布置好完善的防御体系,便立刻东进,欲绕过废丘直取咸阳。
意外,汉军没有南下与刘邦合围废丘,机会,很好的机会来临。
见周类无意借调守漆县,便顺势言南下趁好畤空虚,欲伺机夺回好畤。
任何人皆能看出此乃绝佳战机,即便不能夺回好畤,亦能打乱汉军的计划。
周类和苏驵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即便短暂,显然此事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按照二人的思虑,汉军费尽心思才夺得的城池必然会加倍驻防,汉军此次并非如之前那样仅仅为灭秦而来,自然并非为灭雍国而来,而是要占领三秦。
将三秦成为汉国的版图,攻城为略地,自然会将好畤重兵把守,必然会有一部分汉军被牵制住。
可目前的情况却超出周类和苏驵的预料,直取咸阳,此乃何计,周类和苏驵迷惑,他们搞不懂汉军的最高统帅在搞什么。
起初周类和苏驵对刘邦印象并不深刻,现在对刘邦生出一股莫名的畏惧,这个汉王不好惹。
借兵,借兵最好的理由莫过于这种明眼人皆能看出的战机,章平再次开口,二人脸色有些苍白。
此刻还能说什么,周类和苏驵还能说什么,再次拒绝吗,看姚卬此刻的表情,手里的青铜长剑恐怕不会让他们走出军帐。
姚卬和他们的关系那是从战场上滚打出来的,即便不给章平面子,亦需给姚卬面子。
周类和苏驵终于松口,答应调兵随章平南下进攻好畤。
章平带着兵渡泾水向西,兵虽然调动,但却非如愿以偿的借调兵力,章平带着气向西渡河。
“可恶,一千兵马,一千兵马……”
章平生气的重复这一句,姚卬不断劝慰,“臣可趁机再收散卒,如此或许能汇聚三四千人马。”
周类和苏驵的确开口给章平兵马,但一人只调一千士卒,原因自然也很简单,以防汉军突袭,需人马镇守。
权利的衰弱已经让章平只能生闷气,但是章平不愿放弃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丝丝机会。
章平和姚卬一路收散兵一路悄然南下,周边的草木渐渐变得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只是感觉中且带着一丝不安和紧张。
周围的草木告知章平,他已经进入好畤的范围,已行至梁山宫附近,此处曾为秦始皇的行宫,昔年他有幸跟着兄长章邯有幸在此领略过秦始皇的威仪。
那个时候秦始皇的威仪给章平带来极大的冲击,在他的心灵里埋下对皇权的敬畏和向往。
如今的章平感慨万千,曾经的帝国已经分崩离析,昔日的梁山宫已经成为他们章氏曾经落脚的地方。
数月间,在春季到来,赏花狩猎之际,章平曾在此处留宿,有山,有水,有美姬,那是一段难忘的时光,可惜被汉军的入侵彻底粉碎。
章平对汉有着愤怒,愤怒汉王要夺去他的美好生活。
雍军暂时停下来,原地休息,姚卬派遣斥候向前方打探。
章平至今有些不明白,“汉军弃好畤,直取咸阳,有诈乎?”
姚卬建议先探查详细,再做打算,“汉军断不会放弃好畤,小心为上。”
章平道出心中疑惑,“若分兵驻守,不惧吾回来夺否?”
“好畤易守难攻,汉将对吾等或已忽略。”姚卬分析道。
章平脸上浮现一抹微笑,自好畤失守后这是他第一次浮现笑容,那笑容虽然有些凄凉。
“如真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