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三秦军的助之有道,让曹参在紧急而杂乱的大战中快速寻找着这次攻城战的核心位置。
有人曾问宝剑不应该藏在剑鞘内,而是应该握在手中,但那样很容易被人看出剑尖指的方向。
藏在剑鞘内是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刹那间拔剑而刺,防不胜防,此刻的涌来的三秦军,真正攻城的主力在哪里,显然司马氏将其收在剑鞘里。
不知道攻城的核心在何方,以为剑不出鞘,无法看出剑刺的方向,现在曹参欲找出剑刺的方向。
景陵城的攻击方向有两三个,何处为真,何处为假,何处为实,何处为虚,曹参需要尽快找出来。
“城南攻击很猛烈,是否调兵支援?”
“城西鼓声大,少见其攻,可否抽调其兵,补充正面战场?”
“章平、姚只剩下些许残兵,不足以汉军两员战将守城外,是否调一员回援?”
“城东翟军筑甬道输送粮草,出奇兵断其粮草,可否?”
“攻城东者乃老将始成,是否换将对敌?”
一连串的问号全部向曹参压来,曹参在冷静中寻找藏剑之处,齐受等将知晓,但并非所有人明了。
纷杂的问题,曹参以不变应万变,无论城下的敌军怎么变换攻击之法,无论如何变换攻城方向,曹参的回应只有一个,“按既定计划迎战。”
塞军的变化的确精于兵法之道,急缓有序,变化莫测,但见汉军的防御部署毫无变化,司马氏之将冷汗直流。
炎日的暖风无法让司马氏诸将有一丝丝暖意,反而更加觉得冰冷,一个人再欢腾,另一个人不响应,不陪着玩,还怎么玩。
时间在走,伤亡在继续,栎阳的危机更是刻不容缓,司马氏之将再亦无法忍受,他不愿在陪曹参玩。
司马氏之将决定拔出深藏的宝剑,直接砍向曹参的头颅,他期望可以将曹参的头颅砍下。
章平、姚、始成皆劝阻,但没有明确的三军上将在,孰听孰的,况现在塞军兵力强大,自然而然的当其现在的老大。
实力永远比自封的封号要管用,宝剑终于拔出,将函谷关的五千精兵调往城下,开始进行猛烈的攻击。
在宝剑出鞘的那一瞬间,曹参便已经觉察到,甚至在宝剑尚未出鞘时,他的命令已经下达。
齐受、毛泽、魏选将全部兵力以及全部的防御军资集中在一起,拧成一把锋利的长枪。
同时曹参早已下达的命令开始在杜得臣和戚鳃那里发挥作用,戚鳃留守与章平、姚对峙,杜得臣则率领一支汉军精锐走深挖的通道,直接出现在塞军的背后。
如此前后夹击,箭矢木齐下,塞军的一把宝剑直接折断,五千精兵只剩下千余撤回那个可怕的战场。
塞军之将,函谷关的将领,司马欣的直系堂兄,此刻脸色苍白,身体发软,他没有瘫痪,但再亦无法直挺挺的站立。
塞军的兵力大损,只剩下潼关之兵尚存,乃塞国的最后希望,司马氏之将再亦不敢轻言攻城。
可怕,曹参真的可怕,司马氏之将后悔没有听章平、姚、始成的话。
章平道,“将军,曹参乃汉军第一勇将,智勇双全,对付其需从长计议。”
始成则道,“欲过景陵,或援废丘,或援栎阳,皆需智取。”
无论他人说什么,司马氏并不关心,他现在唯一关心的是如何将三秦军受阻的消息传递给栎阳,告诉栎阳四个字,自求多福。
实则不用他担心,栎阳王宫内已经收到这条消息,有人或许感到纳闷,栎阳外城已被攻破,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消息如何能传到王宫内。
赛军自然无法做到,但汉军可以,没错,汉将曹参在击退三秦军的反攻后第一时间向进攻栎阳的灌婴飞马传报此消息。
坚守景陵的数天后,三秦军的前进的步伐被曹参遏制在城下,三秦军在壤东挫败后再一次陷入无边无际的低潮中,攻城受挫的阴影开始在全军弥漫。
数天后,栎阳内城依旧空空荡荡,但稍有不同的是凡是有路人过,皆形色匆匆,带着包裹向不起眼的地方躲藏。
残阳还在,王宫映照在一片晚霞内,仿佛经过一场红色的刷洗,天并没有暗下来,但走廊、屋檐、小桥上的风灯依旧点燃。
王宫乍看像是处于一片火海中,王宫失去往日的喧哗和热闹,变得冷冷清清,冷的令人打颤。
司马欣已经没有往日一国之王的风采,他的两眼有些无神,嘴里念念叨叨,“走,皆走,越远越好!”
栎阳令没有走,王妃、王子们亦没有走,他们守在司马欣的身边,像是一个宁死不屈的斗士。
那些婀娜多姿的侍女已经不见,只剩下数名小宦者在那偷偷抹眼泪。
“哎,大王一夜之间,怎会如此?”
“大难临头各自飞,每日少数人,眼见王宫变得冷冷清清,岂能不悲乎?”
“无人愿意陪着送死。”
“大王平日待人不薄。”
“再好,能有星性命好乎?”
“若等所言不在点,吾听闻太子战死,内城攻破恐于朝夕之间。太子之子对大王打击不小。”
“太子真乃勇士,战死前还在高呼塞国千秋万载,塞国不败,实在太过可怜,可叹……”
几个小宦者便言便抹眼泪。
司马欣口中还在念叨,还在赶人,“皆走,越远越好,城将破,何故在此?”
栎阳令依旧没有动,因为栎阳令无处可走,他曾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