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主动向刘邦请命,“臣愿与塞王共赴废丘,约降雍王……”
刘邦眼眸中射出一丝丝担心,仅仅一丝却温暖郦食其之心,甚至感到有一股美酒下肚。
刘邦道,“汉雍争夺极为焦灼,寡人恐雍王于若不利。”
郦食其拜谢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雍王章邯实乃枭雄,断不会加害臣。”
说实话,说心里话,刘邦不太愿意让自己的老酒友去涉险,但沉思片刻刘邦还是点头道,“寡人亲自为广野君挑选十名勇士。”
思虑之下,酒友虽可贵,如能拿下废丘,畅饮会将更痛快。
塞王司马欣自己或许不知道,他达到刘邦军营后带来的变化,给废丘雍王章邯带来什么变化,又对天下诸侯带来什么变化,他没有预料到。
他或许根本想不到这场战役直接还决定着遥远北方的走向,在还远于巨鹿郡之北的土地上,这片曾为燕国土地而在秦的铁蹄下变成以广阳命名的都县土地上,正发生着一场较为惨烈的大战。
这场战斗其实从五月份便已经开始,因为两个人,一个人自灭秦后由关中出发一路向北率领一支蓝色的军队向广阳郡进发。
这是一支来自北方的燕国军队,为首的将领一入此地,立刻命甲士快速向蓟县进发。这名将领在易水边命军队驻扎,清澈的易水并不寒,让他这位身披蓝色战袍的将领忍不住想起燕国的英雄荆轲。
此时的易水不寒,而是很蓝,却非天空映照之蓝,是数万士卒和诸多旌旗的颜色映照在水里。
此名将领步履稳健,缓缓走向易水边,他不仅觉得易水不寒,还时不时吹来一阵令人愉悦的暖风,他长耳抖动,阔面带笑,虎目鹰眉,他只想放声高歌,但他知晓时机未到。
此人正是曾引燕军援赵国后又随项羽入关的臧荼,他眸光如刀,划过易水,掠向易县城。
臧荼很想纵马入城,在城中食几口故里味,找几个温暖如玉的女人夜晚暖暖身,但他很决然的忍住,已经回到广阳郡,回到燕国的国都之郡,距离国都不远,臧荼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入住王宫。
那里才是他急切要去的地方,那里有琼浆玉液,那里有美姬入怀,易县短暂的温暖已经无法让臧荼身上曾留下的伤口减轻痛楚。
臧荼得知自己被封为燕王后火速向燕国境地赶,但又不愿赶的太累,终于在五月份达到广阳郡。
臧荼寻思此刻住在蓟城王宫内的燕王韩广曾经为自己的国君,不论今日如何,昔日君臣有别,所以他将军队停在这里,立刻命甲士向蓟县城传递项王之令。
蓟城王宫内的君臣一堂,可谓人才济济,早在三四月份燕王便已经接到楚霸王项羽的分封诏书。当得知秦已灭,燕王的第一反应是笑,满面的笑容,秦灭,那么他便能稳稳的做自己的燕王。
笑容如花朵一样总是灿烂而短暂,愁容和烦恼总是比笑更得面庞的欢迎。
项羽的分封诏书下来,燕王拿到的瞬间脸色便如花朵枯萎,帛书上的他已经不再是燕王,而是变成辽东王。
左右群臣不解,“大王何以不悦,关中有变乎?”
坐在一张铺着绍皮王座上的一人身材魁伟,脸却瘦削,眸光犀利,他这张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只野兽的脸,狼,那双眸如狼一样带着坚毅和倔强。
此人自然是目前王宫的主人,燕王韩广,他没有说话,起身走下阶梯,将那份诏书交给诸将吏观看,片刻传阅后便是人生鼎沸,议论纷纷,但诸多声音中意思却出奇的一直,他们皆在指责填羽。
指责项羽迁故王王恶地,竟分裂燕地,此乃二王制衡也,楚霸王狡诈。
“大王本王燕地六郡,此王胶东,仅辖右北平、辽东、辽西三郡,此一分为二,着实可恨!”
“项羽王亲善者,而王居无终,此乃左迁也。”
“大王不可向项羽屈服。”
一直沉闷不言的韩广眼眸里射出一道道光芒,那是对项羽的不满,是怒气,但仅仅一闪而逝,“如楚霸王来攻,何人为将?”
原本还群情激昂的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韩广看着燕地的贵族,心中笑道,“不愿东迁耳。”
韩广的目光在众将吏身上扫视,皆低头不敢直视韩广,深怕被燕王记起,此时的他们恨不得燕王从未注意过他们。
韩广的目光如是停留的长一些,那人便会禁不住打颤,仿佛曾经项羽的那把咸阳阳大火正在烧向他们一样。
“可有人能战否?”
还是无人回答,寂静许久后韩广道,“寡人不愿东迁,吾尚有三万精兵可调用,攻略不足,守城足矣。”
话音一落,那些不敢言语的人脸色少缓和,听闻仍有三万精兵,守城足矣,立刻又恢复为国家操心的样子
“群臣少有右北平及东之人,多为上谷、渔阳、广阳之人,项羽此为岂非左迁大王,乃左迁群臣,纵乃将相又能如何?”
忽然诸吏中有人道出此言,将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因为无人愿意被迁,再次掀起大家的不满,故土难离,谁愿如此。
人总是喜欢待在熟悉的环境里,熟悉的乡音,熟悉的乡酒,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女人味,基至那熟悉的危险气息,宁愿死在熟悉的危险里。
韩广见到群臣如此,心下大定,“如群臣与寡人同舟共济,无人能贬迁吾等。”
“大王,不必烦忧,吾听闻项王都彭城,欲迁义帝,背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