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军事历史>汉室风云录>第668章忍中带恨

温疥嘴角抽搐,一股黏黏的东西粘在他的脸上……大怒,温疥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奇怪的是温疥的怒意很快消失,转而是一抹笑意,嘴角在笑,眼眸亦在笑,咽喉亦在笑,全身皆在笑,此笑让一旁已经投降的辽东相国汗珠只往下滴。

温疥对帐下人示意,“好生对待这位王,令其慢慢死,享受其死……”

话语很轻,却不寒而栗……

八月将尽,九月降临,不知秋风何时来,不知绿叶已渐黄,原本的绿意盘然变成缤纷多彩,高耸入云的大山褪去单一的绿色,换上彩衣。

彩意小桥流水,几片红衣在竹林间嬉戏打闹,这里很美,美的令人沉醉,这里是钜鹿郡东北的一个小县邑,南皮。

南皮位于济北郡和钜鹿郡的交接处,已经渐红的枫叶无法暖风,风愈加寒冷,砭入肌肤,如刀似剑,风中夹杂的喊杀声亦越来越密集。

在一片空旷的山谷内有一处连绵不绝的营寨,营寨内士卒正在操练攻伐,这股萧杀之气令一个人的眼眸更加冰冷,看着眼前操练的兵马,他自语道“是时候矣。”

此人明明一身甲胄却透着儒雅之气,那一双虎目不怒自威,隐隐透着狼的坚毅,透着熊的怒意,他看着眼前操练的兵马,心中的怒火再亦无法压制,他决定行动。

“陈将军不可,时机尚不成熟。

这位一身甲胄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肚子窝火的陈馀,自得三县之侯后,他每日皆在怒火中煎熬。

来者士子模样,一身的儒衫,走起路来潇洒飘然,如果不是他那双有些迷醉的眼睛,总觉得他有些超然世外,陈馀见来者乃一直跟着自己的夏说,脸上露出笑容,“夏先生,时机仍未成熟乎?”

夏说耐心劝道,“陈将军,陈侯,纵使人人参战,不过收三县之兵,岂可抗数郡之恒山王兮。”

陈馀那原本清激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火焰,愤怒的火焰,那亦是痛苦的火焰,不知已经忍受多久眼神才如此,“吾已忍无可忍。现今汉王已经北入关中,齐王田荣已并齐反项,染地彭越亦拥兵梁地,燕地亦有动乱,天下已大变,此时不击更待何时?”

夏说那有些迷醉的眼眸里散发笑意,希望这笑意可以令陈馀那眼眸中的火焰渐渐熄灭。

夏说道,“汉王兵众将勇,齐王久居齐地,彭越久战于梁地,麾下拥兵数万,将军可与何人比?”

陈馀默然良久,当时项羽只以南皮为中心封其三县,别地皆有属,他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征用。

此时的兵力不过三县的五六千兵马,无法与三者任一人相比,更无力与拥兵数万的恒山王张耳相抗衡,夏说继续道,“燕地动乱,臧荼同样有兵有诏书,韩光本处劣势。天下虽大乱,然楚霸王忙于自治,待解决自身小疾后,回身一击,将军能抵挡否?”

陈馀冷汗直流,他自认此刻更无法与项羽相争,从打探的消息看此刻的项羽正忙于义帝之事,但他依旧可以遗将来击,此不得不防。

陈馀目光闪动,“以先生之言当如何?”

夏说道,“此去东南方向数百里便是临淄城,骑快马一日可到齐地。”

风在吹,树叶呜呜作响,枝丫吱吱呀呀,仿佛在诉说什么。

陈馀默然许久才开口,“借兵,吾并非不曾思虑,然诸王皆忙着攻略,怎会借兵,即便借,又以何还之?”

夏说道,“将军,多虑,汉王攻略三秦,自无暇顾及其他,彭越已被项羽盯上,此刻恐忙于自保,燕地臧荼与韩广之争已为胜负关键时刻,定不会此时抽兵相助,唯有齐王田荣已定齐地,可借兵……”

陈馀在秦末之时费尽心思才博得贤名,依靠其妻的财富历艰难广游而得贤名,可惜不久魏国灭亡,与张耳同流亡他地,受尽屈辱而苟活,差点没忍住与监门小吏打起来,一直等到陈胜吴广起事,陈馀才迎来人生第二春,走到赵国大将的地位。

可惜好景不长,与张耳闹翻,此刻流浪至南皮陈馀历经艰辛,与张耳一样历尽艰辛,可张耳已为恒山王,他却只能以三县为侯,与张耳比起来,小的羞耻。

陈馀有羞耻心,羞耻心让陈馀无时不刻不想着攻击张耳。

人不能有比心。尤其和熟悉之人相比,那会让人抓心挠肺,无法安枕,否则一个普通人能为三县之侯该有多开心。

此种对比如一把刀不断在剜心,此痛楚支撑着陈馀一直在磨炼兵马,自项羽分封诸侯时便已经开始。

彼时各路诸侯尚未就国,他已经得知只有三县之封,从四月开始,各路诸侯就国欢庆,尤其得知张耳已经至襄国,陈馀愈益愤怒,“张耳与馀功等也,今张耳王,馀独侯,项羽不平!”

自此陈馀便开始煎熬的生活,他不平,他不忿,如果他人于赵地为王,无所谓,张耳王赵不行。

开始厉兵秣马,至今已有数月的潜伏和准备,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可以抚平心伤的机会。

等到田荣击退田都时,陈馀觉得机会来矣,可趁乱起,夏说劝其再等等。田荣击杀田市,又将田安杀死,并三齐为王,陈馀是开心的,他觉得机会到来。

夏说及诸将皆认为时机尚未成熟,仅齐地乱,未必能燃起大火,建议继续练兵。

陈馀忍耐继续练兵,汉王出故道入关中,陈馀再次按耐不住,询问夏说等人。

夏说的建议还是一样,继续练兵,因只有两处,情势尚不明朗,直到此刻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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