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卬这才回过头看着一身甲胄的诸将,眼神中带着赞许,带着自信,司马卬一直都很自信。
自信使得司马卬很个性,在风云变幻的日子里总会做出惊人的举动。看着英姿勃发的司马氏将领,他昂首挺胸道,“向三军传令……”
话音刚出,便听到贲郝热切道,“臣,亦去通晓楼船军……”
司马卬没有再讲下去,目光迥然有神的盯着贲郝,让贲郝有些发懵,“大王,臣……末将有误王令乎?”
贲郝一脸的茫然,他觉得没错,是要准备渡河助河南王,自然要通晓楼船军的,可看司马卬的眼神知道不太对。
司马卬轻斥道,“依然那么毛躁,何时可改……”
见贲郝一脸孩童犯错的样子,司马卬才继续道,“传令殷国上下,撤掉督护楚旗,寡人欲竖起反楚大旗!”
话音未落,瞠目结舌,群臣诸将无不将眼睛瞪的滚圆,眼神里有迷惑,震惊,不解,甚至一丝丝的讥讽。
此殷王太过个性,这个主子太令人心跳,在想什么,为何做出如此令人费解之事?
群臣议论纷纷,这一幕司马卬早就预料到,令他吃惊的是诸将,居然保持沉默,没有如之前的那般举动,仿佛这已见怪不怪。
或许无人再去质疑这位王所做的事情,毕竟这位王太过标新立异,只有贲郝开口问道,“大王,反楚?”
司马卬点点头,或许怕诸将尚未听明白,又重复一句,“寡人欲反楚,立刻坚起反楚大旗。”
贲郝不解,“大王,本乃楚霸王项羽所封,楚不曾用兵于殷国,汉此次东出定与楚争天下霸权,或会危及殷国,王不抑汉,为何反楚?”
贲郝言毕,诸将纷纷点头,虽然他们没有胆量直接询问司马卬,但他们忠臣还是要做的,贲郝之言正合他们意,纷纷点头示意,甚至有的战将已经握紧腰间长剑,表示只要大王一声令下,立刻严防殷国边界,甚至南下渡河去援助河南国。
司马卬没有解释,在群臣诸将皆等待一个答案时,他没有给予解释,贲郝默默的等待,等的有些冷汗直流。
残阳照在司马卬脸上,红红的,仿佛是怒气所致,让群臣诸将不敢直视,残阳照在贲郝脸上,身上,尤其是眼睛上,那双锐利的战将眼眸此刻却如同燃烧着恐惧的火焰,这火焰无法让贲郝感到一丝暖和,但偏偏冷汉直流。
残阳下的西风甚紧,司马卬紧紧貂皮斗蓬,大步走出大殿,没有解答贲郝之疑惑,便悄然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和诸将。
残阳夕照是那么的美丽,近黄昏又如何,美丽向来皆是短暂的。
残阳下的陕县开始骚动起来。
收获的季节已过,乡里的村民本忙着在整理稻谷,小孩子在跑来跑去,打打闹闹,忽然有一老者走来。
这位老者正是陕县的三老,是位乡三老亲自前来,百姓立刻骚动起来。
陕县城内的国人同样的骚动,因为县三老出现在城内的几个密集之地,这里住着国人、商贾、吏属等,这里不是寻常人会来的,只有县令、县丞、县尉以及县三老才会到这里。
一般县令、县尉很少来,偶尔县丞会到这里来,那么常来这里负责教化的便是县三老。
可自从秦灭后,这里的归属出现问题。
或为塞国边界,或为河南国边界,或为西魏边界,总之是个摇摆不定,日子较为苦的县。
陕县三老刚到这里来,国人的脸上的愁容显现,开始向县三老诉苦,这位掌教化的县三老亦颜为头疼。
“秦已灭,为何秦法不减反增,望三老向县令传达。”
县三老亦是一脸的无奈,那神情带着悲天悯人,对子民受苦似乎有着无法言语的同情,“起初陕县不知归属,或西魏,或塞,或河南国,致使法令不畅,赋税混乱,农忙失节,民生愁苦,老夫……”
“为何会如此,秦已灭,日子当蒸蒸日上……”
“三老不忍明言,此为县令之故也。”有人直击要害,明言此为县令之故。
很快有民开始响应,“然也,此县令反复无常,致使陕民之苦……”
仅仅片刻间三老已经发觉国人对陕县令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陕县令没有骨气,一味讨好三国,不能守节,三国使者无论何国,皆是一味的讨好。
两鬓斑白的三老缓缓道,“县令摇摆不定,老夫需知众父老、子弟愿入何国?”
话音未落,立刻有国人对西方之国表示排斥,“吾闻塞王曾为秦将,未曾有过变化,如秦复生,吾不愿入塞国。”
“西魏乃魏后,大有复魏之风,不如入魏。”
“非也,河南国初立,新王为立国稳三川,定会轻赋徭。”
“吾不赞成,河南国虽新立,然其行动至今犹未如故周。”
说话的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双眸子却明亮的很,没有一点浑浊的感觉,清澈明亮,这双眸子似乎可以看穿世事,那双眸子里已经映出晚霞,仿佛在回忆过去。
这老人仿佛经历过西周灭亡的时代,像是一个已过上百岁的人。西周的政策似乎比现在的境况还要让老人回味。
“勿吵吵,吾等且听三老有何高见?”忽然一位亭长开口,让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县三老那微闭的眼睛才慢慢睁开,开口道,“塞国已灭,现汉王为关中王。”
“可是与秦民约法三章之沛公乎?”有位青壮年抢开口道,看样子从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