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婆婆脱掉了外衣,钻进了炕头的被窝,老人蜷缩在被中,喃喃地说道:“娃娃们,天黑透了,快睡觉吧,天狗又吃月亮了。”
老黑猫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炕头,用头拱了拱老人花白的头顶,一只干枯的手从棉被里伸出,把老黑猫拽进了被窝。
一道淡淡的月光洒在窗户纸上,在屋内投下了凌乱的暗影,暗影印在棉被面上,增加了几分神秘。
婉红看麻九站在地上发呆,甩了一下秀发,朝麻九说道:“天已不早了,上炕睡觉吧,明天得起早买些东西,尽快赶回老营去,要不然,老爹就惦记了。”
说完,她上前把中间的那套被褥向炕头方向稍微拽了拽,转身吹灭了地桌上的油灯,上炕了。
夜色中,婉红跪在炕上,重新弄了弄被脚,傻婆婆把棉被脚弄的太大了,被窝明显过小了。
看到婉红把两双紧紧靠在一起的被褥分开了一尺的距离,麻九狂乱的心似乎安稳了一些。
月光似乎更加明亮了,更加温馨了,更加恬静了。
婉红脱掉了裙子,钻进了被窝。
麻九刚才已经把裙带给婉红解开了,因为婉红要去方便。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什么缘故,麻九忽然觉得脸上热的厉害,还是能够感到心在呯呯直跳。
傻愣了几秒,麻九去外屋洗了一把冷水脸,这才有些跌跌撞撞的回到了炕边。
婉红的秀发散落在枕头边上,乌黑乌黑的,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麻九费了半天的劲,终于脱掉了长衫,爬上炕去,揭开被子,躺到了被窝里。
被窝里很热。
其实还没有到盖大被的季节,晚上虽然有些凉,但,捂着大被,实在有些难受。
土炕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是泥土受热散发出的味道。
这种气息麻九并不陌生,前世出生在农村,睡了十几年的土炕,对这种气味很熟悉。
闻着这种气息,麻九心里生出了一种亲切感,似乎有了家的感觉。
不过,看了一眼月光笼罩的窗户纸,麻九顿时清醒了,这不是家,这是在若干年前的古代。
自己穿越了,从现代社会的大学生变成了一名古代社会的乞丐,中午差点被砍了头,现在正躺在一个美丽少女的身边,眼前刀光剑影,更有一个美丽的倩影。
脑子很乱。
古代生活正式开始了,自己已经身不由己了。
不知道命运是如何安排的,现今只能扮演好乞丐麻九的角色了,还好,虽然角色低微,但,毕竟是社会大舞台上的正面角色。
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在古代,同样可以做一个对社会有影响的人。
嚯!
什么东西爬到了脸上!
啪!
麻九本能地扇了一下子右脸,把爬到脸上的东西打得粉碎,从手感上看,应该是蟑螂。
小时候的噩梦又重演了!
蟑螂这东西,麻九并不陌生,在前世,小的时候,农村的家里就有这东西,它们喜欢呆在温热的地方,什么灶台的进风口,炕沿的缝隙中,都是它们的藏身之地。
它们还喜欢昼伏夜出,一到夜里,便成群结队地出来觅食了。
一年一度青草黄,千古不变是蟑螂。
这东西的习性,真的一点没变。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棉被上,泛着一丝朦胧。
傻婆婆打起了呼噜,那声音时高时低,时大时小,很有节奏,像一把特制的风琴,只是年代久远了,音色有些沧桑。
婉红背对着麻九,侧躺在炕上,离麻九很近,麻九能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仿佛一首悦耳的音乐。
一股暗香从婉红的头部传了过来,很像盛开的丁香。
浓郁,芬芳。
很像一场梦。
有些缥缈有些感伤。
几只蚊子飞了过来,在麻九的头上盘旋着,盘旋着,嗡嗡嗡,嗡嗡嗡,叫个不停,弄得麻九更加心烦意乱了。
讨厌的蚊子!
啪!啪!啪!
麻九循声拍了几掌,感到手掌里黏糊糊的,很显然是碾死了蚊子。
把双手伸出炕沿外,轻轻搓着,想把死蚊子从手心弄掉。
棉被轻响。
麻九腰部被踹了一脚。
“睡觉啊!发啥神经呢?”
婉红甜美的声音传来,充满娇嗔。
“有蚊子!”
“叫它吃饱就不闹人了!”
“那不叮一脸包吗?”
“舍得一脸包,不用乱发飙。”
这是啥逻辑啊!
难道是乞丐们的独门功夫?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着。
月光似火,恬静地燃烧着。
不一会儿,婉红睡着了,轻轻地说着梦话,并慢慢地转过身来,麻九看见了那张朦朦胧胧美丽的脸。
婉红蹬开了被子,露出了大大的裤头和红红的小袄,还有那迷人的曲线。
一条修长的腿伸到了麻九的被窝里,像一只温热的奶糕。
麻九浑身是汗,他转过身来,不再看着婉红,并把身体移出了棉被,一种复杂的感觉冲到了嗓子上,嘴里顿时生出了很多液体。
艰难的咽下那些液体,不过,很快,它们又出现了,而且越来越多的样子。
咽了几次,麻九不再抗争了。
这玩意,越是抑制它,它就越是疯狂。
不去想它,它就自动消亡了。
两眼铮亮,一点困意也没有。
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