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伙计说完,又鞠了一躬,朝两个唱曲儿的拜托地看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还没等麻九几人发话呢,老少二人已经开演了。
少女轻点玉碗,白瓷碗便发出了清脆的鸣响。
响声由小变大,由缓变急,仿佛新娘在逐渐揭开美丽的盖头。
丝丝羞涩,丝丝温柔。
灵巧而多情。
黑色竹笛也悠扬的鸣响起来。
瓷碗和竹笛的交响缓缓和谐,仿佛拉开了舞台的大幕。
红衣少女轻启朱唇,美妙的歌声传入了麻九几人的耳畔:
“乌啼花影里,人立粉墙头。春意两丝牵,秋水双波溜。香焚金鸭鼎,闲傍婉红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水晶环入麦糊盆,才沾粘便滚,文章糊了盛钱囤,门庭改做mí_hún阵,清廉贬入睡馄饨。葫芦提倒稳。”
“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
见杨柳飞棉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
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
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
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今春,香肌瘦几分,缕带宽三寸。”
红衣少女唱得如莺歌燕语、如诉如泣,伴随着瓷碗的鸣响和悠扬婉转的笛声,更是撩拨情感、激荡人心。
胖三随着少女的轻歌不断地摇晃着脑袋,进而激动地站了起来,随着节拍,一通手舞脚蹈,给少女伴起了舞。
蠢胖的身姿,蹩脚的动作,贪婪的眼神,真让人受不了。
朱碗主则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不断的叹气,眼睛里都是雾水,很显然,歌声似乎勾起他伤心的往事。
麻九也被这小曲感动了,想起了小时候隔壁的女孩儿姜婉红,那弯弯的眉儿,那明眸的眼儿,那红红的唇儿,那白嫩嫩的脸儿,还有那娇滴滴的声音,那妩媚轻盈的身段儿,更有那纯洁善良的红心,在一闪一闪。
唱完了。
红衣少女双手捧着白色瓷碗,等着麻九几人给赏钱,她那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蝴蝶扇动七彩斑斓的翅膀。
胖三解开麻九放在桌子上的钱袋子,拿出了几块碎银子,扔到了红衣少女的瓷碗里,银子撞击瓷碗产生了清脆的声音,似乎是少女发出的感谢声。
“多谢客官了,多谢了!”吹笛老人向前略微欠着身子,表示感谢。
老少二人像暖暖的春风,又像潺潺的流水,带着几人的眷恋,带着几人的共鸣,离去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