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还是晚了一步,春生已经不幸被扒了个精光。事发突然,连谷萧和邵百图都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阻拦一二。不过看到那孩子光溜溜扁着嘴惊慌失措欲哭无泪的样子,紫炎却松了口气。
将高悬的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紫炎度着方步走出帐篷对春生轻斥道:“春生,你怎么越来越调皮了,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
春生哪里知道来者是谁?小家伙正沉浸在被当众扒光的悲哀中,见一个不怒自威的陌生汉子不由分说就指名道姓的斥责自己,他再也忍不住了,将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阿大阿二吓坏了,本来是邀功请赏的心思,如今惊慌失措话也不敢多说,只手忙脚乱地给春生穿衣服。紫炎又是一声怒斥:“不回帐篷里穿,是嫌丢人不够?”
阿大阿二听了一个抱起光溜溜的春生,另一个抱起散落地上的衣服,钻进帐篷里去了。紫炎这才转过脸挤出几分笑意对翠甲道:“您老比我还大上不少,何必给一个孩子开这样的玩笑呢?您知道,他自小就被我藏起来了很少见人。好不容易有个露面的机会,这一下可好,心理怕是要留下阴影了。
看清了身穿玲珑兽避水衣的孩子是男非女,翠甲难掩内心的失望。如果证明紫炎无子,他就可以借机发难图谋族长之位,现在看来传言为虚。
翠甲心中失望却只冷笑道:“开个玩笑就被吓哭了,这样的孩子能去参加星芒大赛?简直是笑话。”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却不曾留意背后紫炎的如释重负。
简单听了几句路上的巧遇,让谷萧邵百图和阿大兄弟先行下去休息,紫炎放下帐篷门口的帘子,回过头来上一眼下一眼地仔细打量春生。面前这个红脸汉子素昧平生,春生实在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将自己看了个没完没了。
从阿大阿二之前的唯唯诺诺中,小家伙知道这就是紫竹族的族长。不过人生地不熟的,他又是冒牌小族长,春生尽管心中不满也不敢造次。
过了好一阵,紫炎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紫炎,是紫竹族的现任族长。”
春生慌乱中赶紧接道:“我叫春生,是紫竹族的小族长。”也是多日来养成了习惯,春生忙中出错居然当着人家的面冒充起来,这哪里还有不被戳穿的?
紫炎呵呵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自知失言低下头的春生说:“是吗?这么说我是你爹,你是我儿子了?”春生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只能低头不语。
“你家在桃源村吧?”紫炎的话十分突兀却又十分自信肯定,他仿佛知道春生的底细。春生听了却没有心惊害怕,而是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多少天了,这是第一次听到家乡的消息。自己离家半年之久,不知道爹娘怎么样了,真想家啊。
看春生哭的伤心,紫炎并没有怜悯之意,而是进一步逼视道:“上元节那天夜里草龙舞出了意外,桃源村丢了一个孩子。据说他娘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异族逼迫,掉进了银星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弄错的话,就是你吧?”
春生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抱住紫炎叫道:“就是我,就是我,我就是春生。快告诉我,爹娘后来怎么样了?我想爹娘,我想回家。”说着,春生已是泣不成声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