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晃眼,这树就这么高了。”
小男孩掰着手指道:“大母,您嫁过来差不多都快三十年了吧!”
老妇人浑浊的眼中盛满笑意,“是啊,都三十年喽,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眼看着,人也老了!”
女孩儿握住老妇人的手不由紧了紧,“大母,你可不老呢,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看着我嫁人,阿弟娶媳妇儿!”
老妇人脸上的褶子都更深了些,笑着点了点女孩儿的眉心,“还嫁人,说这话,不害臊!”
女孩儿撇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呀!”
“实话也不能乱说,这话在家里头说说也就算了,可别傻的出去说,没得坏了名声。”
女孩儿眉眼弯弯,“我就跟大母说,谁也不说。”
“对。”老妇人笑道:“这才乖嘛,我要活得更长些,每年春天都给你们做姜朴花吃,好不好?”
“好。”两个小孩儿扯着嗓子喊,显得特别兴奋。
临近晌午,村里燃起了袅袅炊烟,催促着还在田间辛苦劳作的人回家吃饭。
若是平常,大家都是只吃两餐的,农忙时节消耗的体力大,中午不吃饭的话,下午可就没力气干活了。
“阿翁,阿母,吃饭啦!大母今天做了姜朴花,可好吃啦!”小男孩倚靠在厨房门旁边冲着院内喊着。
被他唤作阿母的女子用水洗了手,笑道:“你又在厨房偷吃了吧!”
小男孩迅速红了脸,扭扭捏捏道:“就尝了一点儿。”
“哈哈哈。”
院内一片欢声笑语,让围观的沈卜芥几人都开心起来。
这样高兴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秋日推着夏天走,再回首时,已是素雪纷飞。
对于这户人家的人来说,这已经快过去一年了,于沈卜芥几人而言,不过只几瞬而已。
屋内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沈卜芥知道,那是老妇人的声音。
她们走进这户农家屋中,老妇人倚在床上右手捂着心口,脸色灰白,作为一家之主的男子满面愁容,“阿母,儿去给你请个大夫吧!”
老妇人虚弱地摇摇头,“不必了,我的身子我自个儿知道,怕是命不久矣……”
“阿母,别说丧气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一向坚强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咳咳——,你听我的,别浪费银钱了,这银钱花在老婆子身上不值当,还是留着给两个孩子买些东西吧,她们好,我也就安心了。”
小男孩和女孩儿扑在老妇人床前,哭成了泪人,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给两个小孩儿擦去脸上的泪水,“不要哭,好好长大,大母再另一个地方看着你们呢!”
几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告别,老妇人的手就已无力的垂下,屋中声音一瞬间凝滞,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嚎声,与屋外阴风怒号,大雪纷飞相衬,更显凄凉。
寒冬已去,春暖花开。
今年的姜朴花比往年开得更加热闹,红艳艳的挂在枝头,在春风中摇曳。
小男孩还女孩儿挎着竹篮去摘花,只是树下再没有叮嘱他小心点儿的那个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人了。
三国乱世烽烟起,战火再次席卷了整个中原。
沈卜芥她们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东坊,天枢院。
冉溪端坐上首,宋子渊垂在正堂中,清俊的面庞一如既往地含着笑意。
冉溪放下手中朱笔,抬眸道:“战场的状况如何了?”
宋子渊躬身道:“暂时告一段落。”
冉溪微微颔首,“将战场的事情交由祁珣处理,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
宋子渊问道:“什么事?”
冉溪站起身,步履稳健地从上首走下来,“这些日子你不在浮桐国内,怕是不知道国内情况。”
她走出天枢院正堂,宋子渊立刻跟上,冉溪继续道:“莫名其妙出现在浮桐各处的秘境越来越多,频率也越发频繁,我让底下人粗略统计了一下现在浮桐国内已登记造册的秘境,发现数量已经不少了。”
宋子渊敛眉道:“师父是想封掉一些秘境以减少浮桐国内秘境的数量。”
冉溪皱眉叹道:“这是我迄今为止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秘境的作用在于提供修行资源和供国民历练,而不是让他们送死,如果弊端远比带来的好处大,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她转过头,“你将手中事务与祁珣交接好后,就带着卢怀愉去封锁这些秘境,秘境中的不可再生资源能带回的就带回,不能带回的就连同秘境一同封锁。”
卢怀愉是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阵法第一人,说他年轻,也是相对于冉溪而言,对其他人来说,卢怀愉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跟“年轻”这个词儿搭不上边,哦,有一点还是能搭上边的,就是他长得确实挺年轻的。
冉溪给了宋子渊一份名单,上面写的是要封锁的秘境的名字,至于相对应秘境的“特产”及具体位置,天枢院的官方论坛上都写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这些事宋子渊根本不需要冉溪提醒就能办的很好。
封锁秘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其中牵涉到各方利益,还要稳定好人心,那些待在秘境中历练的国民也需要给时间让他们离开,更别说,有些秘境中广文牌是收不到任何消息的。
有些秘境的面积简直可以用一望无际来形容,宋子渊必须保障秘境中绝大部分的人能及时撤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