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中午时分,李写意和吕秋准时回家,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好不热闹。
沈知行和怀净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便停下谈话,没多久视线中就出现李写意和吕秋的身影。
怀净看到李写意一身水绿青衫,青丝如云,墨发绾髻,略垂几绺摇曳生姿,眉目如皎月,唇红似樱桃,样貌与七年前相差不大,气质却更加稳重成熟,有着别样的风韵。
旁边站着一位相貌秀美的女子,很是面生。
李写意眨了眨眼,本能地屏住呼吸,像是怕惊走了眼前人,她试探地喊了一声:“怀净?”
怀净从藤椅上起身,走到李写意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笑道:“是我,好久不见,写意。”
李写意细细打量着怀净,眉眼一如当年,气质温和淡然,阳光洒在怀净身上,给他踱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吕秋静静站在一旁,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怀净,这个和尚她好像以前没见过,不过看他们的熟悉程度,应当是年少便认识的好友了。
怀净一直感受到有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与李写意寒暄几句后,看了看沈知行和李写意,又看了看吕秋。
李写意一拍额头,懊恼道:“瞧我,都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吕秋,我开了一家铺子,她给我做帮手。”
又对着吕秋道:“阿秋,这位是怀净。”
吕秋落落大方,行了一礼,“怀净禅师。”
怀净还礼:“吕姑娘。”
两人见礼完毕,吕秋也不好打扰他们,便主动去厨房做午饭。
一别数年,自是有无数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待空明睁开眼时,就看到自家师父正与人相谈甚欢,怀净笑着朝他招招手,空明便起身整理好衣裳走到怀净身边,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师父。”
怀净给他介绍:“这位是你李师叔。”
空明转向李写意,行了一个佛礼,“李师叔好。”
李写意见他乖巧且又长得俊秀,笑道:“叫我师叔倒是把我叫老了,你与卜芥差不多大,若是不介意,便唤我一声婶娘吧。”
空明看了眼怀净,见他点头,就改口道:“婶娘。”
“哎哎,你都叫她婶娘了,以后也叫我伯父好了。”沈知行想想又觉得还是师叔更好听,赶紧改口道:“不不不,你还是叫我师叔吧!”
怀净被这夫妻俩这波操作弄得很无奈,这么多年过去了,原还想着成家立业生子后的他们做事能稳重一些,没想到这性子倒是多年不曾改变。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当饭菜的香味慢慢占据了整个大厅,六人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聊,好像彼此之间从未缺少过七年漫长的时光。
怀净也从谈话中知道当年他们离开秘境没多久就遇到了被仇人打成重伤的吕秋,夫妻二人救了受伤的吕秋,并把她带回家悉心照料。
吕秋的父母双亡,又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伤养好后,也不知去向何方,李写意自己店里的生意很忙,本就想着招一个帮工的,见此便询问吕秋有没有留下来当个帮工的想法。
吕秋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就留了下来,一待到如今。
对于这样舒适惬意的生活,吕秋一直都是很满意的。
怀净问李写意:“那追杀吕姑娘的仇人你是如何处置的?”
李写意撇嘴道:“当然是报官了,浮桐国的律法上可是清清白白写着不准私下斗殴的,且还是动了凶器,伤人性命的,不报官难道留着他过年啊!再说了,我又不是天官府的人,哪里有权处置他?”
沈知行吞下一口饭道:“就是,依着浮桐法典判,那家伙最起码得蹲个十年八年的。”
怀净点头,还好没被热血冲昏了头,知道遵纪守法就好。
李写意夹菜的手一顿,回过味来,柳眉倒竖,幽幽道:“怀净,你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会一刀结果了他?”
怀净:……
李写意见他不答话,气的一拍桌子,“你也太那……什么。”她拍了拍额头,“哎呦呦,被你气的我这话也不会说了。”
“哦,对了,诬陷,是诬陷好吗!难道在你心中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
空明正吃着饭,桌子被李写意这么一拍,吓的他筷子都没拿稳,直接掉地上了。
“阿弥陀佛。”空明赶紧蹲下身去捡。
沈知行去拉李写意,哄道:“你冷静点,孩子还在这儿呢。”
李写意动作一滞,对哦,忘了桌子上还有个小孩子了,刚才树立的温柔端庄又娴熟的婶娘形象现在应该都……彻底崩塌了吧……
都怪怀净,被他这么一说,她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几人打打闹闹不知愁滋味的年少时光。
吕秋从厨房给空明又拿了一双筷子,将掉到地上的筷子从空明手中抽出:“拿这双吃吧。”
空明点头,“谢谢秋姨。”
吕秋笑道:“快吃吧,别管她们。”
李写意冷静下来,“吃吃吃,继续吃,吃完我们再说。”
吃完饭后,吕秋收拾桌子,怀净就被李写意提溜到后院,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双手叉腰,“难道我不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吗?我怎么会做出违背律法的事儿?难道我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吗?你给我说说。”
怀净看向沈知行,沈知行耸肩,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说实话,李写意年轻的时候还确实是个随心所欲的人,甚至有几分仗剑高歌、快意恩仇的豪情。
但一个合理运转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