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辉的声音细若蚊蝇,刚好只够江屿听清他的呢喃,于是江屿的嘴角挂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脚步声由远而近,江屿再不迟疑,伸手在冯承辉身上点了几下,毫无防备的冯承辉白眼一翻便软倒在了江屿的怀里。

“冯公子!你不要过于悲痛!哎呀冯公子你怎么晕倒了!”

孙承宗的脚才要跨过门槛便听见屋里江屿的一声悲呼,他的气息猛然一滞,险些被门槛绊倒,等他走进屋时,冯承辉已经被江屿横抱了起来。

冯承辉的口唇青紫、眼白上翻,脑袋和四肢无力地垂在身侧,眼见已经没了意识。江屿满脸的焦急,嘴里胡乱喊着让路,看也不看迎面过来的孙承宗便冲了出去。在众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下,他抱着冯承辉头也不回的走了。

孙承宗目瞪口呆的看着江屿消失在了门口,这才满脸疑惑地看向方怡白:“小辉他不要急吧?看江先生的样子……是不是很严重啊?”

方怡白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他也没料到江屿会抱着冯承辉自己跑了,不过,以他对江屿的了解,如果没有必要,江屿是绝对不会用七星截脉手弄晕冯承辉的,除非,他是有意要避开在场的某个人。

想到这里,方怡白脸上浮起一抹浅笑:“孙兄不必紧张,冯公子只是悲伤过度昏了过去,有江屿陪在冯公子身边必定万无一失。”

孙承宗依旧难掩脸上的不安,一番踌躇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小辉的身体一直不好……不行,我得去看看。”

见屋里一直没有动静,站在外面的罗瑞峰和燕一刀也走了回来。问清了缘由,罗瑞峰偷偷瞄了一眼的冯不二的尸体之后便出言劝阻孙承宗。

“小辉那里有江先生,你就别瞎操心了,眼下咱们还是先找六弟要紧。”

孙承宗和燕一刀闻言都是一怔。片刻前,罗瑞峰还在寻找门主令牌,他们都以为罗瑞峰会趁这个机会接近冯承辉寻找门主令牌的线索,谁都没料到他竟然要去找失踪的谢连亭。

怎么想也想不出罗瑞峰的态度为何转变的这么快,两人目光犹疑着对视一眼,都只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茫然。

方怡白的唇角微动,刚要说话便被远处的一阵嘈杂给打断了。四人同时望向外面——一列劲装武士右手抚胸单膝跪地,片刻之后,石军面色苍白的走了进来。

“六爷的马回来了……”

谁都听得出这是半句话,六爷的马回来了,剩下的后半句话自然是说,骑马的六爷没有回来,一个人趁夜骑马出行,而他的坐骑却在第二天孤身返回,不管怎么想这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燕一刀脸上的刀疤隐隐开始泛红,声音冷厉的对石军说:“把话说完!”

石军的头低得更深:“追风的身上有很多血……”

没等石军说完,燕一刀的身形便已经飞落到了庭院里,罗瑞峰和孙承宗对视一眼之后也跟了出去,周闻道和崔命紧跟其后,方怡白轻叹一声,也跟了上去。

谢连亭的马名叫追风,是冯不二送给他的西域汗血良种,谢连亭极为爱惜,平时都是由他亲手打理。油亮皮毛反射着金色的光泽,长长的鬃毛一丝不乱,宛如美人的长发一般披散下来。程铁虎曾经开玩笑说,这匹马要是个娘们儿准是个美人胚子。

当燕一刀再见追风时,它已经没了往日的飘逸姿态。头脸之上满是血污,就连睫毛上都挂着干涸的血块。牛皮雕花的马鞍染红了大半,衬得前鞍桥上那一颗猫眼石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燕一刀伸手轻抚马头,追风发出了一阵令人心疼的哀鸣,感受着追风微微颤抖的身体,燕一刀痛苦得闭上了双眼。孙承宗站在燕一刀的身后默然无语——流了这么多血,老六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罗瑞峰此时也已经问清了情况,一个五人小队刚刚走出山庄大门便看见追风独自站在路边吃草,没人知道它从哪儿来,也没人知道它经历了什么。他们找遍了附近的山林,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发现,于是他们只得猜测追风是自己走回来的。

罗瑞峰烦躁不安的踱了两步,猛然回身吩咐道:“整队出发,无论如何也得把老六找回来!”

四周响起一片应诺之声,众人正要散去时,燕一刀忽然开口说道:“不如试试让追风带路吧,或许它知道老六的下落。”

孙承宗闻言眼睛一亮,急忙吩咐人把自己的马牵来,燕一刀趁这个时间给追风擦拭掉了脸上的血迹。

让追风带路,追风竟然真的跑了起来。孙承宗闻言眼睛一亮,急忙吩咐人把自己的马牵来,燕一刀趁这个时间给追风擦拭掉了脸上的血迹。

追风不愧宝马之名,不仅神俊挺拔更深通灵性。一听要它带路去找自己的主人,嘶鸣了一声后便小跑了起来,待众人上马跟上它时,它才开始发足狂奔。

一众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神拳山庄,当先领头的竟是一匹浑身浴血的无主骏马。

冯承辉虽是庶出,却是冯家唯一的男丁,所以,他住的地方离随园很近。转出八角凉亭,沿着小路一直往东,拐过一个月亮门洞便是冯承辉居住的小院。

几个白衣少年正在院子里练功,见到自家少爷被江屿横抱进来都吃了一惊,急忙给江屿开门让路,一直引到了冯承辉的卧房。

江屿把冯承辉小心的放到床上之后呼了口气,冲着神色紧张地少年们露齿一笑:“你们别紧张,冯公子只是忧思过度而已,没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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