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谢必安见我有些失神,微微歪过头,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我。
“哦……咳咳,刚才说到哪了?”我清了清喉咙,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
虽然思索的时间不长,不过,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苏茹出于什么目的出现在钟馗的庆典上,我都不会在意。尽管这一路走来,我遭受了多次的背叛和抵牾,不过,我仍旧相信性本善。苏茹是一个狡黠聪慧的姑娘,她的选择,一定有她的道理。换一种角度想想,如果苏茹诚心想害我,她出手的机会大把大把,绝不会等到现在。所以,我相信这个妩媚的女子,如果她真的把我又一次当成了棋子,那我就认了……
谢必安正了正自己的白尖顶帽子,笑着说道:“刚才咱们说到这玲珑鉴里的倩影啊?这人小先生一定认识吧?”
“罗先生,此刻你难道不好奇和恼怒吗?”范无救插话道。
看得出来,范无救有点失望,因为他没从我的神态里找到愤怒。
我已然明了了,范谢二人此来,其实就是变着法的想把我留下来。他们觉得,一旦我知道苏茹和钟馗之间仍旧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我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报复心,我都会重返冥界。看来,阎罗王和轮状王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继续留在冥间折腾个翻江倒海。
只可惜,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干,我都不会动摇。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我们懂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这两年的时光,在历史的苍茫变迁中不算什么,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每一件事,每一个脸庞,对我来说都是刻骨铭心,我已经失去了碧瑶和小姝,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和苍颜好好度过今生呢?
“好奇?恼怒?”我不禁爽朗一笑,看着范无救道:“都说黑无常洞悉人心,白无常巧言善辩。可我觉得范先生是不是有点主观了?我为什么要好奇和恼怒?苏茹是我的朋友不假,但是,她不是我亲眷,更从来都不是我账下的一员,所以,她有自己的选择权利。换句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那都是不由得我的事,我犯得着恼怒吗?”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看来他们都没想到我会说出此言。
“呵呵,两位看来有点失望吧!对不住了,我心意已决。请两位回去代我朝阎王、轮转二位阎罗问个好,另外,也请他们勤于政事,心怀阴阳。毕竟,阎罗的生杀大权、轮转的轮回大权,关乎的是苍生业绩。好了,如果两位来这里没有别的事情,那咱们就此别过可好?”我客气地说着,拱了拱手,一转身准备下桥。
“罗先生,您就这么走了?”谢必安晃过神来了,赶紧说道:“恕我直言,我不相信会有男人在权力面前心如止水。如果你觉得我们级别低,两位阎罗说了,时刻公侯您的大驾光临。”
我一笑,背身摆了摆手。
“难道罗先生也不顾自己兄弟的死活了吗?你现在的修为入圣成神都不为过,恐怕你已经得了永生,可他们却朱红御批,百年后都会先后离世,这是你想看到的吗?”范无救有些着急地喊道。
我怔了一怔,摇头道:“当然,这并非我情愿,可是,正如你们所说,这朱红御批是大帝归元前的御览勾住,已经是既定事实,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没有!如果要是有的话,恐怕阎罗、轮状就不会让你们来了,他们会亲自告诉我,只要我和他们合作,他们就能保我的诸位兄弟长生不老。既然他们没这么做,那只能说明,两位阎王也无计可施。所以,无力改变的事,那就去接受吧!何况,修行者,到了这个境界,死生不应该看淡吗?酆都大帝贵为两界创界人,有盘古遗气在身,尚且会归元而去;我那师父悬壶老人,乃是天下鬼医之魁,可他老人家不也选择归元而去吗?再说道德天尊老耳,百岁做青牛出函谷,化紫气绕东土,不也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吗?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的兄弟们真的要走,那也是命运安排最好的结果,我认了!”
“这……这如何是好啊!”范无救摊了摊手,朝我谢必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谢必安似乎要明通一些,叹了口气道:“没听他刚才那话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怎么能怎么着?由他去吧。阎罗不是说了嘛,或许机缘未到,等着吧!”
我下了桥之后,再回头,这一黑一白两个家伙已经消失了。
回到院中,众人正翘首以盼。一个个瞪着滴溜溜的眼睛朝我问道,这两个老无常鬼找我干嘛?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把朱红御批的事告诉他们。
我在黑白无常面前装作的无所谓是一回事,可到了各位兄弟跟前,心中的不忍和不舍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们经历了太多的事,要是能同生共死岂不最好?我还是希望努力一把,尽人事,听天命,不搏一搏,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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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这两家伙就是找我随意攀谈攀谈,无非是想让我给看看病而已。你们想想,他们俩整天形影不离,一对男人,两个女的都看不见,心理不变态才怪呢!”我嬉笑着打着哈哈,将刚才的事搪塞了过去。
进了后堂,我开始给众人改八字。
一般来说,改八字是犯戒律的事,平时阴阳先生要是给人改了八字,多数要瞎一只眼、或者断一条腿,不过我不怕,我是受过九重天劫的人,任何惩罚对我来说都是毛毛雨。
改完了八字,天已经快亮了。我又将五行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