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的游戏,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事。
钟馗就在几分钟之前,还在宣扬着自己完美的计划,以及设想着未来的完美宏图。
可此刻,僵化的脚步,尖锐的咆哮声,只能让他显得无比狼狈,甚至有点可怜。
并非矫(情q),其实我心里对钟馗充满了怜悯。
就这样一个难得的冥间高修者,曾经战功赫赫,曾经丰绩满满,可是却最后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我曾经何尝不是和他一样呢?
将仇人认作依靠,将坏人引为亲朋,做了那么多亲者恨仇者快的事(情q)。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所以,最终我还是我,我摆脱了别人的控制。而钟馗,就这样在**的怂恿下,一点点沉沦。
“钟馗,你服了吗?”我淡漠道。
“我不服,我不服!”钟馗拼尽全力扭曲这自己的(身shen)体,大声咆哮着:“你不可能打败我的,一定是我,是我自己哪里出现了问题。我是神修,是高阶神修,我应该与天地同在……”
我摇摇头,冷眼道:“权力就像是一束光,越靠近它的人,看着自己映在墙上的影子越以为自己很强大。可惜,那不过是一种幻想而已,你仍旧是你,是那光膨胀了你的双眼。”
“不要对我讲大道理,我不听什么大道理!”钟馗悲号道:“罗卜,你放开我,你有胆量放开我,咱们再一决胜负。”
“执迷不悟!”木头厉声呵斥道:“难道你刚才没有发现吗?你和卜爷的差距犹如天渊之别。就算放开你,你横竖还是一死!”
“住口,闭上你的嘴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配!”钟馗癫狂地嘶吼着:“罗卜,我至死不信你能打败我。你这人有缺点,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于义气,你交出了华月珠,你就不该打败我!”
“是,我是有缺点,所以我是人!一个人,当你包容你缺点的时候,那就没有人能真的击败你了!所以,钟馗,你是个聪明人,可你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我!”我一笑,抬手朝远处一指道:“你看,你最后的防线崩溃了……”
眨眼之间,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被小巴蛇以忘川河之水淋漓灌溉了这么久的傀儡兵终于失去了岱舆山香灰最后的保护。
远处的场面残暴而壮观,一排排一列列的幽冥鬼军开始像是泥偶、土人一般瓦解溃散。整个幽冥鬼军的战线,就像是圆包菜一层有一层的被剥去。塌陷、弥散的速度愈来愈快,倒下落尽泥水里傀儡兵越来越多,须臾之间,已经到了跟前。
当最后一批面无表(情q)的幽冥鬼军躺在忘川河雨水之中的时候,钟馗终于眼睛僵直,石化的双腿跪在了地上……
当然,幽冥鬼军彻底覆灭的时刻,从东西南北四面齐刷刷掩杀过来的,正是我们的(阴yin)阳联军。
东面的苍颜、碧瑶,南面的刘大进、雪灵儿,西面的岳敖、牛奋,北面的王富华、王旭辉,皆坐在高大的冥间各种灵兽坐骑之上,(身shen)后是整整齐齐巍峨庄重的联军队伍。大军踏步,地颤三颤,三军开腔,惊动云霄。
“赳赳联军,共赴劫难。天地不仁,刀剑请愿!”
四方口号雷动,高台之下钟馗最后的两三千顾命侍随惊魂不定,一个个不等联军冲上来,便已经瘫在了上告饶。
“卜爷!”木头朝着这最后的幽冥鬼军努了努嘴。
我看着钟馗,冷声道:“顽固余孽,不杀,不足以明志,不杀,不足以壮君威,不杀,不足以断祟(欲yu)!”
木头点点头,嘴角划过一丝凶笑,缓缓抬起手,朝着四周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杀!”
“杀!”
“杀!”
“杀!”
四方军令如雷,各部先锋大军洪水一样扑了上来。
耳畔几乎没有什么刀剑相碰的声音,就和屠宰羔羊一般,不过半分钟,两三千中阶冥吏一个不剩,全部刺死在了宗庭山下。
“钟馗,你服了吗?”
我收回目光,俯视这匍匐在地上的钟馗。
“呵呵!”钟馗无力一笑。
“我知道,你仍旧不服气,即便是到了现在,你还在梦想着自己会起死回生,因为你觉得你的干爹不会放弃你,对吧?”我笑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此时此刻面对的是我,若是你干爹,看见你这幅菜狗的样子,他同样会马上抛弃你。”
“成王败寇,你不用信口开河了!”钟馗闭上眼,开口道:“你杀了我吧。”
“说,吴杨超呢?”我正色道:“把人交出来,我可以在未来的酆都)里,给你一牌位之地。”
“哈哈,死都死了,我要牌位有何用!”钟馗森然道:“你说的是那个救走了人质的小子?嘻嘻,不好意思,就在你们赶来之前,我已经用他祭旗了!那小子嘴硬,不肯屈服,可是还是没有我的刀硬,哈哈哈……”
“王八蛋,老子这就把你挫骨扬灰!”木头一听就急了,抬手祭出了五行心法。
可我,无比平静,微微拦了一下木头,笑问道:“钟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你开口,那就说说,那个被你们掳来的孩子呢?”
“孩子在我这,你想要吗?”正在这关键的时刻,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罗卜,神交已久啊,咱们终于见面了!”
众人抬头,就看见苍穹之上的黑幕好像突然被人拉开了一道口子,一个(身shen)穿白衣,项戴金环的人率先走了出来,接着便是依次又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