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云城的时候,牛奋亲自到高速口送我,那时候他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好像这云城马上就是他的天下了!
可眼前,这个牛奋是我从没见过的牛奋。
乱糟糟的头发散发出一股臭气,皮肤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深陷的眼眶显示他已有几天没睡过安稳觉了!原本的红光满面早已被面如死灰所取代,赤裸的上半身露出一根根肋骨,活像个褪了毛的猴子!
“少爷,卜少爷和苍大小姐回来了!”伟戈看的有些心酸,不由得别过了脸!
牛奋朝伟戈点点头,发干的嘴唇朝我挤出一个凄惨的微笑,沙哑道:“我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凄惨?”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驼伯已经老泪纵横,苍颜自幼和牛奋交情不错,自然也是黯然伤神。
牛奋左手局促地握着右手,指甲深深的嵌进了皮肤里,仿佛要抠出血来。我知道,要强的他这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不堪一击的自己在我面前保持这一点尊荣。
有道是,渡尽劫波情义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之间就是有再多的误会,此时看着他这幅落魄的样子,我所有的怒气也烟消云散了。毕竟在更多的时候,我们俩一直是相互提携的存在。
我克制住情绪,走上前,相互抱了抱,牛奋忽然低声道:“罗卜,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反思,于你,我牛奋确实有愧!”
此时旧事重提再无意义,眼下之际,唯有尽快解决了这阴阳降头草才是首要之事。
驼伯虽然悲戚,还是给我们三个倒上了茶水,小心问道:“卜少爷,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啊!你们不知道,这些天,少爷他日日苦受折磨,犹如万蚁钻心,痛不欲生!”
我点点头,朝牛奋和驼伯正色道:“实话实说,这个降头很麻烦。此术全名阴阳尸血降,从这名字不难理解,主要分为三部分,阴阳二字指的就是阴阳草,尸字指的就是尸体,血则是下降者的咒血。具体方法就是,用自然腐烂七年以上的尸体作为肥料,培育种植东南亚特有的一种阴阳草,待草籽结成之后经过毒焙就可以下降了。
实际上,自从苗疆人将降头术发明出来的那一天开始,茅山先人就对这种邪术做了精心研究,钻研出了对付每种降头的办法。可是,阴阳尸血降不一样,此术是正经八百的东洋巫术,因此咱们华夏阴阳术里没有关于此降头的破解方法!”
听了我的话,牛奋、驼伯和伟戈的脸色无一不是变的苍白!
“先别急,听我说完,我说先人没有留下方法并非就是无解!”我赶紧补充道:“九十年代,东南边境关系改善之后,曾有此术渗透过来,为害一方。后来南茅山的道人们曾经做过有研究,发现此术虽然号称绝术,但并非一点办法没有!当然,方法有,只不过我没听人实践过!”
驼伯忙接口道:“卜少爷的意思是……”
我看着牛奋凝重道:“我是说,我可以尝试,但是风险很大。”
牛奋微微一愣,苦笑道:“你看看我这幅样子,还有逃避的理由吗?反正束手也是一死,哪怕是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也得试一试,要不我死的岂不是太窝囊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了。第一步就是定煞。”我朝众人道:“刚才说过了,阴阳尸血降的血字指的就是下降者的血咒,只要愿意,下降者用自己的血在另一侧下咒,你在这边就会马上阴阳草爆发,瞬间死成一团草疙瘩。换句话说,其实人家早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之所以迟迟没动手,就是想让你受尽苦楚。所谓定煞,就是切断你和那人之间的联系,先摆脱掉他的控制!”
众人都马上点点头,追问道:“那具体方法呢?”
我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这法子嘛……有点恶心,但是没办法,你得受着!”
牛奋坦然道:“你说吧,我相信,这世界上最大的痛苦我这两天已经受够了,其他的事,我都能忍。”
“定煞的法子就是,秽物辟邪!”我看了苍颜一眼道:“还记的在晋地时我帮段铁柱驱邪吗?”
苍颜一愣,惊愕地看了一眼牛奋,唏嘘道:“你说的是黄金万两?”
没错,就是用公厕的屎尿来辟邪。
此法绝非胡闹,上至《皇帝内经》,下至《本草纲目》,都有此法记述。例如,《本草纲目》里提到,用黄牛粪一升,绞成汁喝,可治阴邪黄热。《肘后方》也提到,若是人墓地扫墓归来,突然呕吐腹泻不止,此刻马上取来新鲜的马粪,绞成汁灌下去,随即药到病除。开这个方子的人还不是一般人,正是神医扁鹊!
正因为秽物辟邪,所以所有传统的灵异故事中,没有一个鬼怪会出现在厕所里。至于为什么现代电影里会从马桶里深处一只死人手来,那你只能去问导演去了!
听了我这话,牛奋瘪了瘪嘴,有点恶心,嘀咕道:“你该不会是让我吃吧!”
呸,这人更恶心,一张口竟然要吃!
我笑道:“你倒是不忌口!我是说,你需要五体沾秽。所谓‘五体’,就是两手、两膝和天灵,这是通灵敬神敬鬼之所在。记着,一旦五体沾上污秽,对方马上就知道你已经开始做了防备,他会不断以血咒冲击你。这时候,你的刺痒会愈演愈烈,这期间你无论多痛苦,绝对不能让这些污秽之物离开你的身体!”
牛奋咬咬牙喝道:“成,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屎浴嘛,我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