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会,牛奋微微睁开了眼睛,勉强朝我一笑,苦涩道:“我这身子骨看来还行,挺过来了!”
我接过驼伯递上来的一把小剪刀,一边沾着浓酒精一边说道:“还得再忍一忍,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我需要这些虫子!”
伟戈在一旁攒着眉心道:“少爷,你别撑着了,等一下我搞来点麻醉剂再说吧,这……这简直就是非人的痛苦!”
牛奋咧嘴苦笑道:“伟哥,甭担心,现在是好事,终于可以发起反击了,我心情正好,你尽管让卜爷来吧,就当是让他发泄一下对我的不满!”
“呸,你当老子是你?小肚鸡肠蝇营狗苟,老子要是想发泄,直接怼你一刀子,肯定活摘你的牛胆!”我嬉笑着骂道。
说归说,可是真握着刀子要动手的时候,我心里也有点发憷,握着刀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倒是牛奋,咬紧牙关道:“你就来吧,我挺得住!我要是再喊一句疼,你可以直接抽我一个大嘴巴!”
我僵硬地笑笑,蘸了一下酒精,深呼吸一口,将刀尖顺着一个血孔剜了进去,牛奋顿时抽搐了一下,嘴角吸溜着冷风,狠狠捶了桌子一拳,但是最终嘴里没喊出一声来!
刀尖进肉差不多有将近一厘米,鲜红的血终于淌了出来,我知道已经到达深度了,便轻压刀柄,朝外一挑,一个芸豆粒儿大小的荧绿色虫子被挑了出来!
一旁的苍颜赶紧将一捏止血的白药面敷了上去,牛奋疼的牙巴骨嘎吱吱直响,脸色也由先前的苍白变成了蜡黄!
“傻子,别特么忍着了,疼就喊出来,我们没人笑话你!”我颤抖着将那虫子放进了提前准备的小铁碗里呵斥道。
牛奋大口大口喘了两口气骂道:“罗卜,你特么的南下一趟怎么变得娘们唧唧了,哪那么多废话!继续!”
由于这尸木兵甲虫对脓液极度贪婪,所以它们钻的很深,将浓血吸光后,身体变得大腹便便,困在血洞里退不出来了!所以,我这每一刀都要深到足以探到兵甲虫的头,有时候一刀剜下来,还会带着一丝丝的皮肉和粘膜,苍颜和驼伯两个人根本看不下去,都扭过了头!
一共十八个血洞,所以我连着下了十八刀,剜出了十八个虫,整个后背都被渗出来的血染红了!粗略一看,就像是成熟之后的莲蓬,看的人心中惊骇不已。
还别说,牛奋这次说到做到,竟然真的一声没喊,只是那榆树桌面却生生被挠出了一道道白痕。
说句实在的,到今天为止,牛奋还真的把我折服了,想一想这么多年他能在常李两家的防范下游刃有余的壮大自己的势力,这绝不仅仅靠的是他父辈留下来的基业,要是没有点承受苦痛的本事,这绝不可能!
伟戈打量了一番那小半碗的甲虫忽然惊叫道:“哎?卜少爷,这每个虫子的口器上好像都夹着一个小小的白点,不对,这白点还泛着一点绿光,就像……”
“就像是发了芽儿的谷子!”我接口道:“没错,这就是阴阳草!这种草一旦发芽,便会长出两根叶片来,粗为阳,细为阴。因为这草即便是拔下叶片晒干之后,两片叶子还会发生不可思议的蠕动,直到两草叶靠紧在一起为止,故而得名。这种草的草籽落降后,会悄悄滋长,一旦下降的人选择杀人,那边就会下血咒,这边就开始疯狂长草,将人的五脏六腑穿透,将血髓榨干”
伟戈惊骇地摇摇头道:“太可怕了,这些南洋巫师的玩意简直匪夷所思。卜少爷,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说道:“阴阳尸血降都是下过血咒的,牛奋既然解除了危险,那下降的巫师此刻就已经开始遭到反噬了。我自然不能让他好受了,给他加把火!”
按照我的吩咐,驼伯抓了一把朱砂和檀香放在了小碗里,端到灶台的火苗上可劲儿的烧。小碗里啪啪作响,所有脱落的草籽像是跳蚤一样蹦来蹦去。我马上在小碗上加了一个盖子,烧了一会,里面没了动静,冒出一股股黑烟,浓烈的腥臭味道飘散了很久。
伟戈朝牛奋气呼呼道:“少爷,此仇必报,否则咱们品尚楼还有什么颜面?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是常家下的手还是李家下的手?总不会是翟家吧,按理来说,翟家还没强大到和我们扳手腕的地步啊!”
牛奋无奈地叹口气道:“洗了个澡,祸从天降,说实话,我这些年仇人太多,还真不知道是谁干的!”
我朝两人道:“这个简单啊,我闭着眼睛一猜,你们品尚楼在这三家还都有眼线吧?让他们留意着点儿,明天哪家死了一个人,而且是七窍流血而死的,那那家就是害你的人。因为死掉的这个人就是被反噬的降头师!”
正说着话,院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牛奋和驼伯一愣,我连忙道:“甭担心,应该是老史回来了!”
驼伯这才放下心来,出去打开门,果然是史刚、阿雅和崔旗回来了。
进了屋子,牛奋和史刚寒暄一番,我发现牛奋这货都这幅德行了,色眯眯的眼睛还不忘在崔旗身上瞄了两眼!
我不禁笑骂道:“真是色心不改,你要是吓坏我徒弟,我可饶不了你!”
牛奋尴尬道:“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这姑娘生的机灵,骨骼奇特,是个练武奇才!”
我朝老史和阿雅问道:“怎么样?外面的情况如何?”
两人相视一眼,摇摇头道:“不怎么好,都是各种坏消息。方静斋火灾烧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