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进了村子,司机才把拖拉机放缓了速度。
老史劈头盖脸骂道:“你狗日眼瞎了?让你慢点慢点你就是不听,撞了人也就罢了还不停车,那人还活着,咱们得去看看啊!”
这司机悠悠然地回头看了老史一眼,哼声道:“你这老表,看你是外面客,我不搭理你,你要是在土贼,朝我吃着菌勒,我就把你们扔在这不管嘞!”
没过来之前,我们就知道这土贼和吃着菌勒是啥意思,以前阿雅没少用这两句话骂我们,在当地,这土贼就相当于蠢货,至于吃着菌勒就和“神经病”差不多,老史一听对方不但不听他的,还出言不逊骂人,顿时就急了。
我和阿雅赶紧把老史叫住,因为据我观察,刚才那人可能不是活人!
阿雅也小声道:“大家别紧张,我们这边,太阳一落山,要是没有什么重大节日,晚上就没人出来了!所以,刚才那个……可能不是人!”
我们都一愣,虽然我有心理准备,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代了还有这种规矩的地方。
那司机看了阿雅一眼道:“呦,你是这的人啊,看不出来嘛!那你是阿诗玛还是胖金妹,是金花还是代帕啊?”
阿雅淡淡说道:“我是汉人,祖父以前是挑货郎,后来留在这里了。不过我们村是杂居村,彝族、纳西族、白族和苗族都有。”
“还是的呀,既然你是当地人,你就该告诉你这群二蛋子朋友,我为什么不愿来?还不是你们这里穷山恶水刁民滴!”这司机有些嫌弃地说着。
阿雅脸色很不好,但是也不反驳,因为在她心里,也确实不喜欢自己的老家。
看得出来,这村子至今还没通电,路也坑坑洼洼,房子五花八门,木构、砖石构造的都有。
好不容易看见有间屋子似乎有灯火,老史赶紧叫道:“就停这吧,好歹有个亮子。”
司机瞄了一眼那房子,有点诡异地看了我们一眼道:“你确定就这了?”
“别,别,再往前走走!”阿雅忙不迭地说道。
司机咧嘴一笑道:“没有这姑娘,我看你们明天都得生蛆!”
就这样,迷迷瞪瞪又朝前走了几十米,最后停在了一座木楼前。
下了车,拿了东西,那司机直勾勾盯了好一会,朝我们说道:“老表,你们拿了这么多东西,不如送我算了,就当我做好人好事了!”
本来我们就对这司机没什么好印象,此刻都到地方了还堂而皇之朝我们所有东西,老史哼了哼,瞪眼道:“要钱,要烟,还要东西,你要脸吗?”
嬉皮笑脸的司机顿时脸僵住了,点点头指着老史哼道:“好,你们留着吧,咱们后会无期!”
这孙子阴阳怪气说完,轰着油门哒哒转身出了村子不见了!
老史对着司机的背影吐了几口唾沫道:“这什么人?唯利是图嘛,还有,刚才为什么不在那有光的人家门前停啊!你看看这破木楼,估计比我岁数都大!”
阿雅耸耸肩,小声道:“我们这里的规矩,家门口上插草标的人家不能留宿,草标代表的意思,要么是家中有停尸,要么就是炼蛊人家。刚才那户人家虽然亮着灯,可是门前有草标不说,还有花纸,这说明家里有死人!”
原来还有这个说道,我不禁问道:“难道说你们这里死人很多吗?为什么好像听起来是一种常态是的。”
阿雅无奈道:“前面就是澜沧江,水流到我们这是个浅滩,许多江中沉积物到了这就漏了出来,包括水漂,所以,很多人以这为生!上游的人家少了人就上我们这认人来!”
“水漂?”我顿时吃了一惊。所谓水漂,就是水面上的浮尸啊,难道说这澜沧江上有这么多尸体吗?
“对不起大家啊,我们这里就这条件,看一眼,或许以后我也就不再回来了,让你们和我一起受罪了!”阿雅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家,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史赶紧拍马屁道:“没有啊,我觉得景色不错啊,风土人情别具一格!不过……除了路差点,没有电,有点湿潮,有点阴沉……还有,刚才那人不人尸不尸的什么玩意!”
正说着话,苍颜使劲拉了我一把,我一转头,吓了一大跳,黑乎乎的木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影。
“是外来的客人吗?你们是要住宿吧!”这人从黑乎乎的影子里走了出来,原来是个穿民族服饰的老太太,还好,长的很慈祥,眼神里透着一股善意的光!
阿雅上前和其用不算熟练的方言说了几句话,又递过去了一张百元大钞,老太太便高兴地朝楼里喊了一声,一个长相憨厚的老大爷走了出来,便帮我们往里面拿东西。
楼里很暗,老大爷很麻利地点了一盏油灯,又倒了一壶茶。
老太太则直接奔厨房了,要给我们做点东西吃。
人在旅途,能碰上好的歇脚地最重要,刚才被那司机扰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不过,说实话,这茶不怎么样,有一股土腥味,我们闻了闻谁也没喝,唯恐浣肠拉肚子,便拿出了自己带的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阿雅偷偷告诉我们,这对老夫妻从口音看,应该不是黑苗。一听这话我们放心不少,因为滇地和湘西一样,都有苗蛊,而且防不胜防,就算我是个鬼医,心里也忌惮这个,好在阿雅长了心计,交流的时候就观察到了!
没一会,老太太就端上来饭菜,一盆八宝粥,一份烧豆腐,还有一盘炸鱼,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