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遭遇,已经不再是单纯偶遇那么简单了。
从冰河开江,到弓弩反弹,从黑地蔓藤到人头勃,厄运就像是随形而至的影子。这不得不让我开始思虑起这趟行程,敌人是如何做到步步紧逼的?
眼前的人头勃就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眨眼之间就繁殖扩展了密密麻麻一片,这些东西像是气球一样快速成长,可以在短短三两分钟之内,膨胀成人头大小的白球。
白球上就和人一样,嘴巴、鼻子、眼睛凹凸毕现,尤其是那嘴巴,还能像人的双唇一样,忽闪忽闪蠕动,当两片菌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人头勃就会砰的一声炸的粉碎,里面的黑粉弥漫而起。
岳敖没听我和马赛克的警告,一刀下去中了招,黑雾瞬间将其吞没了!
我只听见岳敖惊叫了一声,呼喊自己的眼睛剧痛无比,可我却看不见他的人影。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我们这一趟到现在连花中魁的影子尚未看见,却已经连伤两员大将。
“老马,你且闭住口鼻,我去去就回!”我在马赛克湿透的褡裢上扯了两块湿布,一块塞给他,另一块捂住口鼻闭住鼻息,闭上眼睛,冲进了黑雾里。
老马说了,这黑雾毒性虽然不是那么剧烈,但是一旦进入七窍,却十分危险。我闭着眼睛,又不能张口,全凭感觉寻找岳敖刚才的方向盲人摸象。
窸窸窣窣中,我感觉左侧好像有人在动,听不见喘息声,却仿佛在努力爬起来!
是岳敖!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禁全身振奋。快马跃步,横跳过去,顺手一摆,一个肘腕钩在了我的手里!
这人也很配合,被我顺势一拉就跟我走了过来。我凭着自己的大致判断,快步往前走。不过,走了几步,我忽然感觉这人有点不对,他的手冷冰冰,阴森森,而且很硬,步伐比我还快,几乎成了带着我往前走!
我心里一惊,不对,这特么不是岳敖!
就在我怔住的瞬间,忽然感觉除了这个紧紧勾住我手腕的人影之外,好像有什么东西趴在了我的大腿上。
像是人,又像是兽,瘦骨嶙峋,但是力道很大,我试着迈了迈步,竟然有点提不动腿,而且,窸窸窣窣的动静中,我感觉聚过来的不止两个,似乎还有更多!
突然,拉着我的人猛地转过身来,我明显感觉他朝我脖子凑了过来。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黑暗中,如果遇到了危险,人总是习惯性缩脖子,这其实是一种本能,因为和其它裸露部位相比,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
此刻忽然感觉一股冷风朝我脖子袭来,我情不自禁一哆嗦,紧闭的眼睛没受控制就睁开了。
瞬间,黑雾眯眼,火辣辣的疼痛,好像呛了辣椒!
在重新闭上的瞬间,我已经看清楚了,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具皮包骨的干尸,至于脚下抱住我大腿的,则是两具惨白的骸骨,周围晃晃荡荡的同样都是干腐不一的陈尸。
就算我什么鬼怪都见过,可这一惊非同小可,毕竟这是森森白骨,免不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在这一瞬间也有收获,我看见了岳敖。
他屏住呼吸,忍住剧痛,正和两具骸骨在黑雾里翻腾厮斗,周围已经散落了数个骨架,看来他已经恶斗已久。但因为不能换气的缘故,此刻他脸色紫黑,已经命悬一线了!
此次行动,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我。老史被抓是为了我,马赛克受伤是为了我,此刻岳敖性命垂危也是为了我。所以,我心中发誓,绝不让我的任何一个朋友在我面前死去,此刻见岳敖命悬一线,我顿时恶灵冲脑,随手将八卦袋的封口打开,狠狠一把将面前的干尸拉了过来。
小姝早上睡够了,心领神会,一出来,就奔岳敖去了!
至于那干尸,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竟然朝我张口就咬!
我冷哼一声,直接将两只手一起插进了它那呲开的大嘴巴里,一手扣住它的上颚,一口抠住下颌,两手用力,稍微和它的咬合力僵持,瞬间碾压力爆发,咔吧一声,直接将这垃圾的下巴掰了下来!
这干尸不比鬼魂,有形有体,无非就是一身蛮力,失去了嘴巴之后,竟然还摊开双手朝我咽喉猛掐。我想都没多想,丹田用力,一脚踹飞了出去,脚上死死缠绕的尸骸和这干尸相碰,哗啦一声,成了两堆碎骨!
小姝出师大捷,三拳两脚就在背后将缠住岳敖的两个尸骸踢飞了出去,拖着岳敖退了出来。我让他们先行,我来断后,一招土行心法过去,黄沙大风席卷,黑雾散了一半。至于摇摇晃晃群聚而来的尸骸,竟然跟着我们不放,我忍无可忍,索性调动煤鬼,一把火烧了过去,跳动的红光染红了半边天!
小姝扶着岳敖,我架着老马,继续朝东走。远远的,看见山缘处有一片山柳林。
岳敖眼球疼的厉害,我让小姝警戒四周,慌忙拿出银针。
经络是运行全身气血,联络眼与脏腑、沟通上下内外的通路。《灵枢口问》有云:“目者,宗脉之所聚也”。《灵枢·邪气脏腑病形》也说过,“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气血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精阳气上走于面而为睛”。言外之意。这眼与脏腑之间,依靠经络的连接贯通,虽然岳敖现在是眼睛受损,但是若是不敢进治疗,一会就回进入肺腑。
我拿出最小号的点针,稳住心神,在晴明、鱼腰、太阳、四白眼周的四大要穴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