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汗颜称自己根本不知道温县有温泉,而且此去也不是为了泡温泉。
琪姐明显没反应过来,大概她根本没注意到银铃的姓,以至还可能以为银铃姓谢。
终须银铃注释,琪姐这才反应过来。
琪姐自然开心:好好,呃,子睿,你这打扮太不庄重,可带了正装?
我看着身上还是银铃给我做的衣服:这件便好了。
她摇头:司马氏为地方大户,很是讲究这些的。
琪姐如何知道的?
京兆尹这些年都是司马防大人。司马大人开始是洛阳令,后迁京兆尹。琪从小在郡侯府中长大,自多曾随父亲往来于洛阳上阖,或是长安上阖之间,怎生未见过司马大人?父亲对司马大人也很是敬重的。就是他家规矩多,太庄重了,我不喜欢,总是自己跑出来,留父亲和司马大人叙事。我小时还带着小朗一起玩呢,那孩子可老实了,比你还老实些,他见我总是乖乖先叫一声郡主姐姐。不过我不喜欢他家那个小懿,一肚子坏主意,一点不像他哥。倒是他家老三又很是乖巧,他家老四往后你姐姐我都是襁褓里抱过以至哄过的……
我点头称是,琪姐终究不断是在豪门大户间走动,此上见识是要比我广博许多的。忽然从琪姐的种种描述中得出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当年皇子被救应有当年洛阳令司马大人一份功劳。姐姐后来历数她熟悉的那家温县出来的司马一家种种,我却似乎有些没听全。
总之,最后汇成一句话:我最好穿正装。
还是银铃给我解了围,说是她只打算去寻一下她弟弟,她与那些本家宗族并无什么来往,现在又是有孕在身,不适宜拜访。
琪姐反倒还舒了口气:也好,否则于此间何处能找一身给子睿穿的正装,现做也来不及。
忽然,琪姐一拍前额,一手一个,便把我们拖到一处库房,说是盔甲和武器存放的地方。
“听父亲说,你那盔甲每逢战事便烂一副。便记下你的尺寸让工匠替你做了多付披挂,暂存此处。你来了,便试试。”琪姐唤人来开门,顺便与我引见道。
“也是此地制造么?为何未见此种匠铺?”
出乎不测,竟然被剑鞘打了屁股,随之而来的则是小腿没什么不测地挨了一脚。
“子睿,你是真傻假傻。战车,终究拼起来是普通的辆车,棚子和木架只是为了调校弓弩望山的瞄准。我们谢氏聚在司隶制造大量盔甲和兵器想干嘛?要造反么?自然是上禀过陛下,在别地制造,现下只是暂存此处。大部分会随战车运去赵国,剩下些则是准备让你走时带走,放在洛阳太惹眼了。”
“哦,弟鲁莽了。”
“姐姐莫恼,子睿无急事时常说傻话的。”
终究等得人开门。一进去,却把我吓了一跳。左手边满目盔甲整整齐齐,右手边狼牙棍鳞次栉比。
我的惊讶自然不是为了左手边的披挂。
“为何做这么多天狼?”我其实挺喜欢这个兵器的,就觉得好使。随便提起一根,没天狼或者陛下赐我的山寨天狼沉,但也有些分量。却从缝隙见里面还有一些粗木柄的,头也小一些。
“其实也是因为你有这个东西。见过你这东西的两个人:张司空和钟大人曾讨论再三,并命人多方测试查验,觉得你这个东西比匈奴马刀抑或汉人长剑好。不需要身好武艺,只需有蛮力,能挥舞开,便可有大杀伤。”
窃以为这后面一句有点伤场上某男子的自尊。明显两位女子也有相同看法,琪姐说完,便和银铃携手畅快欢笑起来。另外将天狼容貌的兵器总是称作那个东西,恐怕也挺伤天狼兄弟自尊的。
“当然,也不是个个都能有子睿般神力,便还做一些木柄铁刺球的,还有一些连上面的刺球里面都是填了木头的。”这句话似乎有意无意稍微捧我一下,总算让我稍微安慰一些。
“子睿把那东西放下,过来。这最外面一排都是按你尺寸做的。来人啊,帮世子试试。”
无需多久便披挂完毕,确实合身。里面一层犀牛皮,辅以布衬。外面还覆着铁甲片,上片压下片;铁胄也是犀牛皮为底,内亦有布衬,然外面却是下片压上片。
稍微站开去肢舒展自如。提起一支狼牙棍,唤开众人,便在中间挥舞起来。实在轻了,我以至能舞出花来,结果倒惹得那干不识货的叫起好来。还算琪姐实在有本事,直说有破绽,但自己力小怕破不了。
赞道:琪姐厉害,不过此棍实在轻了,用不得力,只得使花棒打熬些体力。
左手背持狼牙棍,抖手以棍柄击右肩背,背后不觉大受力。旋即褪甲检视,端是好甲,几无敲打之痕,更无损坏之迹。
一番感谢姐姐赠甲之惠,却顺走了一根狼牙棍。那日还在院内认真挥舞了一番,这番姐姐才叫了好。
银铃偷偷与我怨道:子睿也太好胜了些。
眼见离日落尚有些时辰,且让她们闲聊,说自己去打些野味。问了乡邻何处多野兽,上马提弓执棍便去了。
因日近黄昏,过了半个多时辰我便回来了。
她们问我为何带回这样一匹狼,虽然嘴里插着一支箭,但还是明显被我殴打致死的。
我坦诚山里多拖家带口的兽群,下不了手,好不容易才看见一只孤身野兔在外游荡。
兔子呢?
被这只独身饿狼叼走了,在树丛中追,不便放箭;不是这箭牵绊,还真不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