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分神?前面是刀剑乱舞,血溅满地,骨断体裂,垂死哀号。我却似乎走在秋后落日的襄阳,夕阳西下,缓缓骑马漫步襄阳大街,静听街坊的叫卖,欣赏满天的枫叶轻轻飘撒,随着马蹄慢起慢落,地上枫叶如海边时起时落的浪涛。全襄阳的人又都穿着红色衣服,让整个襄阳飘着一片绚烂的红色。只是街坊都似乎老了许多,再不似以前那般健朗,但至少他们还在对着我笑着,正如我小时候一样。
忽然,街上空无一人,满目红色也立刻变成一片枯黄,各家的门全都封上,马走得更慢了,连风也大了起来。
接着,那抹残阳也落下,四周一片漆黑。
我似乎醒了过来,但还是只看到前面一片刀剑映出闪烁的光。
“萨!”我感到自己陷入了恐慌,只能用大喝为自己壮胆。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但我总觉得我命不久矣,我想回家。我感到我甚至想伸出双手让姐姐抱我回家,正如幼时一样,总想把头埋在姐姐怀里好好哭一场。
我在浩瀚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之上,手中掌着一只大桨,正努力的向前划,却不知道何处才是正确方向。层层浪涛总想把我从舟上掀下去,无数之手也从水中伸出来想拉我。我害怕,紧张,又累又饿,感到想要发疯,只能不断的用桨击水,还要用桨把那些想拉我下水的手打走,渐渐感到无可抵御的绝望。
忽然一只手没有来拉我,只是拉住我的扁舟,旋即浮出水面的是一方黄巾。
随即所有的其他的手都消失了。
我紧紧咬住牙齿,喘着粗气,看着前面拉住我马的战士。
“怎么了,风云侯大人,敌人被您打垮了,我们是叶剑将军手下,不是区星军。”
“哦,我没伤着你们吧?”我确信自己完全醒过来了,周围还是雪地,只是天更亮了一些,可以看到四处我们的骑兵正在追杀对方的逃兵,我想忘记刚才所想,不过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想不起来刚才想过什么了,立刻感觉整个人清爽了很多。
“还好,就是把我们的盾牌打坏了几面。”我看到他们绝大部分人都在我身外一丈处看着我,有人还举起了被我打坏半截露出木头纹理的盾牌以佐证。他们可能感觉这个距离上他们可能更安全点,只有那个牵我马缰的士兵还挺勇敢的敢靠近我,不过他也很快松开了手,站回他们大家的队中。很快他们就接到新的命令向西继续进发,而我却一下子头脑一片空空,不知该干什么了,只注意到不时有人回头看我。
我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没有受伤,就是背后原来受伤的地方有些痒。真见鬼,我是怎么打的敌人,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居然没人伤到我,也太不可思议了。
“智哥!”叶剑纵马跑到我的身边,兴奋得一见我就兴高采烈地大声说:“怪不得不可一世的西凉铁骑也被你打垮了,刚才我在山坡上看到你冲锋了。我当时心里就说,老天啊,天下那有这么刚勇无双的冲锋陷阵,世上谁能挡住你那样一通乱砸,你一冲进敌阵,他们很快就乱了。怪不得我看你冲两边的人数量差别这么大,你的这边人只有那边的四分之一,但最先垮掉的却是您这边的敌人。只要有您在,实在想不出我们怎么可能会输。”
这通话说得我心情大好。只是我不好解释,因为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先问问什么情况,我本来还以为这里是孙校尉和区星匪军的交战。没想到是叶剑的东南路军。叶剑进兵也非常快,由于南坡不是很陡,他们很快就顺着以前曾是花草繁茂的山坡直插上幕府主峰西坡,但这主峰附近分布有很多区星的营寨,他的军队很快陷入孤军深入的险境,幸而对手也有些慌乱,又是分散各处,才不至于立时处于包围之下。为了避免被合围,而且这里地形树木情况复杂我们又不是很熟悉,叶剑的六千军队很快分成了十几个斯巴达战阵分别冲击对方的各支部队,避免被对手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所包围消灭。我没有什么山地站经验,听他说得还有些道理,便点头称是。本来战场处于均势,一时谁都占不到便宜。叶剑的骑兵也在上面的一块空地上与人缠斗,我们这里进攻的贼军一垮,便一个个战场向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逃跑的这路匪军即扰乱了其他各支军心,我们的骑兵在追击其他人时又冲乱了对方的阵脚,就这样,很短时间内对手便全部被击溃了。
不过这帮匪众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杀人越货做得很多的人,打起仗来都很敢玩命,以至于我们的黄巾士兵尚占不到什么便宜,况且我们中间还有很多是吴郡新兵。以至于在这里险些出事,我感到自己在很多方面考虑得很不周全,幸好这次没出问题,但以后就不知道了。
“你们看见我们这路的士兵了吗?”
“是啊,智哥,您好像还有两千人吧?我只看到你们一百多人啊!”
“我让他们先过来帮你们的,你们也没看见他们吗?”
“我们也没看见。”
“你们在此打了多长时间?”
“您来之前,有半个时辰了。”
“不好,我的两千人去哪里了?”我感到真的急了,作为统帅,自己的主力部队不知去向,这让我没法接受。
半个时辰前,他们恐怕才上路,他们居然没有和他们遇上,而且那里还有那么多脚印,不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