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靠嗓门亮,狗仗主人狂;
猪儿学人扭,还是畜牲样。
卢兴手下的打手虽说名义上是油坊的安保,也算打工仔,但实际上与那些扛包、打油的工人根本不是一样地位。这些打手不是江湖黑道出身,便是些地痞流氓中的强者,他们凭武功胆量刀头舔血,性子大多都是放荡不羁。他们跟卢兴为的是靠他的势力和他丰厚的待遇,对于刘德光这号酒楼掌柜,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再加上都清楚刘德光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是靠老婆小糖人卖身子得势,心里边更是瞧不起。这会儿,刘德光自恃身份,以上司自居,一通一切听我指挥的训话,更是在他们心中种下了厌恶的种子。
开会时,刘德光在上面说,他们在下边唧咕:
李五说:“说球半天,全是水,捞稠的不就三个字:听他的!”
赵三接着说:“还得添仨字:就我能!”
二邪子说:“草,瞧他那小样!屎壳螂戴草帽,充啥人物头呢!”
狗子说:“闲磨逼门有球用,把老婆叫来实打实招待我们一次,我们保险有干劲!”
……
他们在下边唧唧咕咕,刘德光当然明白他们是对自己蔑视,也就当然要更进一步摆官谱,端上司架子,对他们严厉训斥。
大军未动,隔阂早生,刘德光似毫不觉,上路后只催众人快行。
那些打手有意与他捣蛋,磨蹭时间,找些琐事向他请示汇报,就是洒泡尿也问问“行是不行”。刘德光竟不把奚落当奚落,行或不行,还真的正儿巴经的发布命令:“快一点!自个赶上!”“拉屎不行,憋住,到地方统一解决!”“就你尿多,不批!”……
一行人都骑着马,鸡叫头遍出发,吃早饭时候,方才磨蹭到“三省客店”附近。
刘德光见太阳已经老高,气得搓手跺脚,一面让老七和猴子按计划等在客店门前路口,一面对余下的众打手连声埋怨训斥:“叫你们快一点,你们这个拉屎,那个尿尿,总是磨磨蹭蹭。这会儿天已大亮,倘若那郑恩起早过了税卡,任务还怎么完成?这次行动失败,我要追究责任,谁的错误谁承担,轻者罚款扣薪,严重者,我说句不客气话,你卷铺盖滚蛋!”
好在郑恩和柴荣昨晚大醉,日上三竿方才起床,洗洗脸,吃吃饭,已快前半晌了,方才推车、挑担上路。
刘德光带人躲在树林,看到扮做赶集卖芝麻、绿豆,等在路口的老七和猴子,也就是前面说的瘦子与矮子,迎住了郑恩和柴荣,方才停止了埋怨训斥、追究责任。
柴荣与郑恩一行推车、担挑、牵驴步行,刘德光一行五人骑马,还是走稍近路,当然是先到了黎河桥。
刘德光令众打手将马拴在树林,指挥道:“据我了解的可靠情况,税卡上每天值班的是四个人,都不会武功。会武功的卡兵都在桥那头一处院落,距税卡有一里多地距离。这就要求我们必须把握好时机。
“老七和猴子负责制造郑恩与税卡的磨擦,不管结果如何,这都关系不大,关键是郑恩过卡与我们出手的时间要把握得恰到好处。他前脚走,我们后脚到;他没过卡兵驻地,我们这边已经结束。老七和猴子一喊,卡兵出来,这杀人放火的黑锅郑恩他不背也得背了!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出手利落!如何才能出手利落呢?那就是听从指挥,服从安排!”
“怎么安排,你说呀!”李五不耐烦地催道。
“李五、赵三、狗子、二邪子,你们一人包一个。我负责放火!各负其责,完成任务奖银十两,完不成任务罚薪仨月!郑恩没带刀棒,因此,动手时不能用刀械,只能用拳脚!”
本来税卡上值班的只有五个人,又不会什么武功,且被郑恩打得鼻眼乌青,头晕眼花,李五、赵三、狗子、二邪子武功都不弱,一个人对付都绰绰有余。但刘德光死搬教条,凭经验办事,认为税卡上永远都是他打听到的每班四个人,并且强调承包奖罚,一人一个,四个打手便都抱着不抢同事饭碗、不给同事招灾,上前解决一个完成自己任务的心态。
刘德光带人潜伏在税棚后树林中,见郑恩打架后挑油离开,便把手一挥,带四个打手窜了出来。
那五个税卡上人刚刚在桥头被郑恩打趴下,有的还没爬起来,李五腿快,已经先到,抓住一个,照脸一拳,打了个满脸开花。那人仰面倒地,便不会动了。另一个卡上人在李五腿边刚爬起来,李五不好超额,用脚踹给赵三。
赵三迎住,当胸补了一脚,也解决了。
狗子和二邪子也各自追上一个想跑的,三拳两脚,结果了对方性命。
卡上五个人解决了四个,还剩一个,像是练过两天功夫,腿脚比较利索,连滚带爬窜上了桥。
凭四个打手的武功,不管谁纵身一步,飞起一脚,那人就得送命,可四个打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抱着膀子一动也不动。各自心里话:咱完成了任务,让头头处理吧!
就在四个打手抱膀子相视一笑的刹那之间,那人钻进了税棚。
刘德光正在撅着屁股点火,那人顺手抓了桌上称砣,照刘德光脑后就是一家伙。
四个打手见刘德光倒在了地上,方才一拥上前,迅速解决了那人,抬起刘德光往树林中跑。
刘德光个子大,常在酒楼吃喝,又一肚子肥油,体重足有一百八九十斤,四个打手先是换班抬着,抬累了,便放在地上拉着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