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述部分大宗货物外,还有一些从外表包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的神秘货物,这些货物基本上是葡萄牙商人提供的,诸如捆扎得严严实实的一些粗麻布货包、遮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箱,以及外壁涂着各种奇怪符号的大小陶罐等。
只有内行人才知道,那些是名贵的硬木、西洋的火器和包括金鸡纳霜在内的各种药材,另外还有橄榄油、鲸油、鱼胶、松香和桉树精油等南方大陆和中南半岛的土特产。
此外,还有各种成色的硫磺块、硝石精土、朱砂和水银等,毋庸赘述,还有一些外人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货物,其中大部分都不是本地的出产,而是来自于安南的丛林深处、东方和南方的海岛、甚至是万里之外的印度次大陆
与码头上如火如荼的生意同时展开工作的,是孙老带领的工作小组,他们与圣母院安格尔院长嬷嬷和圣保禄教堂的牧师们开展了细致深入的交流。
此外,孙老他们还紧锣密鼓地分别造访了总督府、市议会,并再度在骄傲号上宴请了敖家等四个家族的当家人,显然双方交流的内容不仅仅是眼前的生意和今后的贸易问题,孙老他们与四家当家人还认真探讨了内陆和澳门周边沿海的局势,有意识地了解到各地流民情况。
生意上的谈判和磋商主要是旧世界律师李俊明担纲,最近李俊明律师写的各种书面契约有一大摞,四大华商的当家人对李律师所拟合同的严密和周到一致感叹不已,都对李律师除了那一笔缺胳膊少腿汉字以外的商业才华大加赞赏。
几个当家人聊到这位以李先生之时,无不赞叹其才,不过又听李俊明说,这财会之才,自家娘子才是专家,自己只不过略知皮毛而已,听者很是惊讶,纷纷感慨说这澳洲人果然多才俊之士。
然后又得知李俊明年纪三旬,竟然没有妾室,都表示不解,并且暗示如若不弃,要送两个丫鬟给李先生做见面礼。
当李俊明笑道家中娘子是美娇娘兼河东狮吼时,几位老爷听了淡然一笑说,无妨无妨,李家娘子即是才女,也当知妇道,恪守夫妇大伦,岂能嫉妒先生纳妾?并当即表示,李先生若愿意,在这豪镜城中或者香山县城建一别馆,也不是不能……
当然了,到最后,这些只是那种没有下文的插曲而已。
到了第六天,孙老他们关于孩子的交涉终于有了成果,首先是圣母院安格尔院长嬷嬷和索菲娅司事造访骄傲号,双方会谈了一个上午后,安格尔嬷嬷代表圣母雪地教堂和仁慈堂孤儿院,在骄傲号的船员餐厅里与孙老签订了一份协议。
澳洲人在该协议中承诺,将全力资助孤儿院的慈善事业,每年向孤儿院捐助的白银万两,用于孤儿院的运作,并争取在年内将孤儿院的规模将扩大一倍。
紧接着,安格尔嬷嬷作为市议员,在第二天的市议会例会上宣布,圣母院将成立一家由澳洲人全额资助的航海学校,该学校的生源是孤儿院十三岁以上的孩子,当然了,澳门城里和城外的少年也在招收之列,这些孩子在学业结束后将优先被澳洲人的船舶雇佣。
安格尔嬷嬷还同时宣布,澳洲人将资助孤儿院成立一家专门的教会识字学校,这个学校是全日制的,除了面向贫困家庭的儿童外,生源主要是孤儿院的孩子,特别是孤儿院五岁以上的儿童,学制为三年,学业结束后将优先进入航海学校学习,然后由澳洲人的贸易公司优先录用。
显然这是孙老他们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收养那些孤儿所采取的公开措施之一,就当前人们能够在心理上正常接受的程度而言,办学校培养水手是除了教会之外的机构收养未成年孩子们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显然这些招收和培训安排只是一个短期的过渡,孩子们最终将很快进入澳洲人自己办竹园或者向日葵公学学习,关于这个情况,只有安格尔嬷嬷得到了孙老的如实告知,嬷嬷对此表示只要能让她更多的挽救生命,救助这些可怜的孩子,对此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紧接着,澳门街头就贴出了告示,要求凡是以前收到仁慈堂月例银资助的寡妇和孤女家庭,可以自愿接受一份在教会学校或者航海学校的杂役工作,津贴也很不错,同时还规定,受到仁慈堂救济的所有未婚女人,都可以参加这两所学校的旁听学习,考试合格后,澳洲人愿意在南方的澳洲给予一份体面的工作。
这个消息传的很快,因为仁慈堂补助津贴的这个群体在澳门有八百余人,果然几天内已经有不少人在向安格尔嬷嬷打听这件事情,并希望参加面试。
关于这两所学校的项目,是莫宁顿岛留守人员全体大会讨论出来的成果。
当时妮可号与红楼两边用电报来回讨论了很多次,不少人对这个办学方案还有疑虑,说这样做是不是太高调了。
但红楼那边认为,虽然家里很认同侯相麟的“低调”观点,但对于如何“低调”有不同意见。
红楼那边的讨论意见是以其偷偷摸摸的干贩运儿童的勾当,还不如公开的以正当名义干。尽管无论暗中还是公开,做人口贩子这件事的本质是一样的,但用学校和培训就业的名义公开做,可以比较有效地掩饰一个基本事实,或者说是可以暂时掩饰一下我们的一个致命软肋——澳洲缺乏人口。
当然了,这仅仅是一个效果有限的掩饰,因为如果有那么一些有心人问,为什么澳洲人对这些孩子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