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都能搭上边,看来得是某个官宦大家出来的公子哥才是。

崔绣微微摇头,缓缓站起身,对老鸨道:“给我们要一间天字上房。”

李时毓闻言俏脸莫名微微一红。

老鸨谄媚道:“没问题,两位爷,请跟我来。”说着扭动着腰肢带着二人上了三楼。

二人来到一间天字号房门口,掀开内有三层不同花色丝绸做成的帘子,走进其中。

几案前早已摆放好了西北地区特有的大曲,崔绣拎起酒壶,笑道:“可要来一杯?不过郡主大人怕是喝不得太多。”

李时毓闻言笑着微微摇头,心道这人不仅是个色胚还是个酒鬼。

她的视线透过帘子望向一楼的戏台后边,那里是月姑娘的闺房。

想起上一次这花魁给自己那般调戏,她不禁面露笑意,“你说我们要不要再去那位清倌那儿游走一番,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没有回答。

郡主狭长英气的眉毛一挑,转身一看。

那飞鱼服年轻人抱着一壶大曲已在床榻上渐入梦酣。

醉仙楼内多是一些官宦子弟或者富家纨绔,青楼女子见得多了,就难免遇到个温柔可人的,或者善解人意的,或者风情万种的,总之,据这些“文人才子”们自己所说,所爱的女子大都是倾国倾城,色艺双绝。

此时一楼筵席上的歌姬舞女据说都是西北当地官府富户进献上来的,皆是一身素衣,面带轻纱,眼中似有无尽的温柔。

歌姬们弹唱小曲,曲声婉转,悠扬清脆,自有一段缱惓缠绵之感。

桌子上佳肴如珍,美酒如露,客人们看着眼前的舞者如花,一个个都满脸红光,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看的。

郡主靠在天字号房内,透过帘子览尽底下,神色有些鄙夷。

天底下的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她再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睡着的崔绣,心里头却起了个小小的坏心思。

要是趁这个色胚睡觉之时给他脸上画一只乌龟,走出房门之际岂不是可以顷刻间让他颜面尽扫,再也不能在青楼里抬起头来?

李时毓从桌子上拿了支狼毫,悄悄走到床榻边上,刚要动笔,却是先细细打量了一番崔绣的相貌。

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还有一对世间难觅的丹凤眸子。

郡主一边打量一边啧啧道:“以前还没怎么注意,这色胚倒是个美男子呀。”

说着轻轻捏了捏崔绣的脸。

好像还挺软哈?

飞鱼服年轻人好像受到了撩拨一般,也不管身上抱着的那壶价值不菲的大曲任其滚落一边,嘴里喃喃着什么,就欲翻个身子,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

从李时毓这个角度来看,更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然后崔绣冥冥之中好像抓到了一个更软的东西。

下一刻还在酣睡的年轻人臀部仿佛遭受重击,直接飞出了床榻,“咚”的一声落在裹了羊毛毯子的地板上。

“我......操了。”

年轻人迷迷糊糊地从地板上醒来,却看到满脸通红的郡主站在床边,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意识到发生什么的崔绣一脸忿忿道:“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但也不用这么用力地踹我吧?”

李时毓闻言差点又要发作,但又冷静下来,心中暗自安慰自己:“莫慌,这色胚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自己不能先乱了阵脚才是。”

崔绣摸了摸屁股,缓缓站起,然后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在睡梦之中突然抓到了什么柔软。

他又看了眼正努力保持平静、站在床边的郡主,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有些古怪,强憋住笑意,到一边把那壶大曲捡起,给自己和李时毓倒了一杯酒。

“来一杯?”

李时毓深呼出一口气,来到几案旁边,一饮而尽后,脸色反而更加红润,一对狭长英气的眉毛仿佛也染上了醉意。

崔绣见状嘴角微微一翘。

这个小妖女真是有趣。

离西北不远的庆阳城,此时刚刚迎来了一辆藏青色马车。

守城的将领起先并不在意,直到那辆马车靠的近了些,才陡然发现那辆马车上竟然是一圈黑色的蟒纹。

马车内传出来一个较为柔软的男声,先是幽幽叹了一口气,再道:“这趟又北上,又南下的,真是不把本皇子当回事呐。”

老马夫一手捻住缰绳,一边笑道:“怎么,老夫没跟西北王打起来,公子觉得不痛快?”

车内年轻人闻言苦笑道:“我哪有这个胆子呐,要是您老当时有一点动手的念头,我怕是当场就会被我那叔叔击毙。”

年轻人在宽阔的车内撑了撑懒腰,“也是幸亏我吃准了我叔叔爱女心软这一点,不然咱们这趟下蜀地怕是难喽。”

老马夫嗤笑一声:“莫非你真以为那西北王没有看穿你这点小心思?就不怕他不给你这个面子,不让你下蜀地?”

年轻人耸耸肩,啧啧道:“我哪知道我那位叔叔这么多心思呐,何必想太多,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老马夫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此子如此心态,将来必能成就一份事业。

前面来了十来人马,为首一人是庆阳城的将领,对着马车抱拳道:“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还请出示令牌。”

年轻人悠悠掀开帘子,将领走上前去,只见车内是一个仪表堂堂的公子。

那公子对着将领笑道:“郭将军可还认得我?”

那将领先是一怔,然后细细对那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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