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场面,载譞此刻已经不知所措了,他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惊出了一声冷汗。
慈禧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我说,你们两个着急什么,又不是不把孩子还给你们,本宫好些年没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了,让我这老太太好好疼爱下。
他将载洸搂进怀里,孩子,跟本宫说,你想要什么啊?
载洸随即答道:我要当将军,日后上场杀,报效朝廷,保卫大清江山!
慈禧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对着众人说:你们听听,这孩子才多大?就想带兵打仗,保家卫国了,有出息啊。
载洸信心满满地说:禀太后,孩儿今年五岁,但是孩儿一觉醒来,觉得自个已不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是一个心智的大人了,不信,孩儿日后证明给你看。
慈禧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喜笑颜开地说:我看呐,这孩子器宇不凡,意气风发,日后必是朝廷的栋梁之才啊。
慈禧又把目光转向底下瑟瑟发抖的醇亲王,说道:七爷,这孩子,定是让菩萨开了光的,才会这么机灵,我们不妨给他封个将军,冲冲喜如何?(奕譞是道光帝的第七子,七爷是个尊称。)
慈禧不再说先帝转世这个话题了,毕竟 如今紫禁城已有一位皇帝了,这事说多了,要是被传出去,指不定要招来多少闲言碎语。
奕譞急忙回道:载洸年幼,尚且未建功立业,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请太后收回成命。
慈禧半开玩笑地说:以后建功便是,你们别说,我有预感,这孩子啊,日后必定是个将帅之才,菩萨把它重新带回这人世间,定是来匡扶我大清的。
载洸又装作孩子一般,伸出拳头大喊:等我长大,必定把那些洋鬼子打得屁滚尿流!
慈禧见状,又大笑起来,身旁的李莲英也跟着笑。慈禧点了一下载洸的鼻子,说道:本宫看啊,封个将军太委屈你了,这样吧 ,本宫给你封个贝子的爵位如何?
一句母后就换来了一个第四等的皇族爵位,载洸见到自己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便见好就收,随即下跪说:谢太后隆恩。
奕譞对着儿子责备道:放肆!太后面前不得无礼!
慈禧说:本宫话都说出口了,七爷想让我食言不成?
李莲英在一旁说:醇亲王,这是太后的恩典,你就莫要替贝子推辞了。
见到气氛缓和,奕譞悬着的心才渐渐放松下来,随即说:我替犬子谢太后隆恩。而一旁婉贞却还是紧张着,怕自己的孩子又被抢了去。
慈禧说:你们两个还这么跪着啊,难不成要我这个老太太亲自下去去扶你们起来不成?
听到这话,奕譞跟婉贞才站直了身子。慈禧也站了起来,牵着载洸的手走到婉贞面前说:妹妹啊,你这个孩子甚是讨喜,本宫喜欢得不得了,日后你要是有空啊,多带他到这储秀宫来,陪陪本宫,让我解解闷。
婉贞弱弱地说道:这紫禁城这么大的地方,妹妹我啊,还真走不惯,姐姐你知道的,妹妹近来腿脚不好,御医说少走动,让我多多歇息。
慈禧握着婉贞的手说:哪能让妹妹受这种委屈,我即刻传令下去 ,赏福晋乘坐杏黄轿,日后进了紫禁城,不必下脚,坐轿子进来便是。
妹妹不敢受此殊荣。
慈禧又说:就算你走得了路,也不能让孩子遭这种罪啊,孩子大病初愈,应当少动脚才是。
慈禧这话,让人无法辩驳,婉贞见不好推脱,只能说道: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慈禧又强调了下:那就这么定了,妹妹可得带着孩子常进宫看望姐姐。接着,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宝座上。
婉贞紧紧地搂住了载洸,像捧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慈禧慢悠悠地端起了茶杯,换了一种严肃的语调说道:家长里短的聊完了,接下来我们聊正事吧七爷。
奕譞低着头说道:臣,洗耳恭听。
我打算让你统筹军机处跟总理衙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奕譞惊了一下,心理思量着,久久没有应答。
慈禧用凌厉的眼神审视着他,怎么,本宫的请求,让七爷很为难是吗?
奕譞随即说:论威望、才能、资历,微臣都远远不及恭亲王,臣恐不能胜任。
慈禧当然知道这些,但她要的不是深谙国际事务、洞察国内政情的能人志士,而是对她唯命是从的奴才,她不紧不慢地说着:
恭亲王老了,这人一老,就容易糊涂,法军入侵越南,他消极避战,致使清军溃败。他既是领班军机大臣,又是领班总理衙门大臣,越南战场失利,他难辞其咎,如若本宫不赏罚分明,又怎么能服众?
正所谓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越南战场失利,明明跟慈禧这个掌权者优柔寡断有莫大的关系,此刻,她正好抓住这个机遇,趁着自己还垂帘听政,在光绪亲政之前铲除异己,独揽大权。
奕譞本不想卷入这场权力的斗争当中,他知道,权力再大,也不过是慈禧手中的一颗棋子。多年来,他一直秉承着财也大,产也大,后来子孙祸也大的信条,小心谨慎地在官场行事,想让自己远离政治漩涡。
可偏偏慈禧就看中了他这点好处,对慈禧来说,对权力没有yù_wàng的人,就越容易掌控,她这个执棋者才能高枕无忧。
奕譞又推脱了下说:臣近年来体弱多病,最阵子肝病又复发了,军机处跟总理衙门都是朝廷的重中之重,耽误不得,臣恐不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