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妨仔细想一下,贝勒此去北洋,一共干了三件事。
其一,接连两次大阅兵,一次做给洋人看,一次做给北洋水师看,现在,外国人只知贝勒,却不知皇上;再者,向众将士以及天下人立威,彰显贝勒个人的将帅之才;
其二,斩杀大将方伯谦,北洋水师一众闽系将领,连李鸿章都制不住的,如今也被贝勒治得服服帖帖,以贝勒为尊;
就连丁汝昌这个淮系将领,也完全服从于他,这北洋,如今看来,既是李鸿章的水师,又是贝勒的水师,皇上难道就没有些许担忧吗?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贝勒没有事先向皇上请旨,便将商办衙门的银子,用到北洋水师军需上;
老臣还听闻,最近李鸿章新购的一批军需,所用钱财也来自商办衙门。
贝勒俨然是将商办衙门,当成了他自己的衙门,拿朝廷的钱,给军队施加恩惠,以此拉拢人心,立一人之威信,如此,朝廷的恩威何在?皇上的恩威何在?
而且,因为贝勒在背后暗地里为李鸿章撑腰,经此一事,李鸿章不仅毫发未损,实力还有所增益。
贝勒年轻气盛,急功近利,其野心已然初现,老臣担心的是,日后,不仅是北洋水师,就连李鸿章跟他的淮军,也都成了贝勒那边的人了。”
翁同龢靠近了光绪帝,压低了声线说道:“皇上,这皇太后如今即便是把持了朝政,可她再过两年,就六十岁了,还能再活多少年?
而皇上正值壮年,这天下,迟早也该是皇上您的。
可是,此刻若是大权旁落,恐日后皇太后驾鹤西去,贝勒反倒成了皇上的心腹大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