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舞差点尖叫了出来,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方涟如此文质彬彬的模样,还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即便一开始对他确实是萌生过一丝丝好感,但眼下这个人与登徒子又有何区别。
倪舞想用力的挣开他的束缚,只被方涟一把转了回来,两人近在咫尺,面对面相拥而站。
倪舞刷地一下红了脸,皓齿紧咬着下嘴唇,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方才与小荷没有说实话就是怕多生误会,这下若是大叫,那指不定小荷要怎么想她了。
倪舞不知为何,较于安以鹤对她的压迫感,方涟更让她心动,白皙的脸,浓密的剑眉,深邃的大眼睛,我的天哪,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啊?
方涟极小声地说道:“小舞,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然,不然你一定会抗拒甚至厌恶我的,但是你没有,不是吗。你喜欢我。”
倪舞一听,怕是误会了,今夜也没有揭穿他在闺房的事,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好声说道:“方公子,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你深夜造访我已深觉不适,你若是不肯撤离,我这边要大声呼救了。”
方涟不但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更加认真地说道:“小舞,给我一个机会吧,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身在这个府邸,难道你就一点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倪舞从来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的,怎么说的好像很懂她似的。
倪舞冷笑了笑,“方公子,请你先松手。”
方涟松手却是因为她的及腰长发快要盖住她的脸了,他一松手,就温柔地将倪舞两鬓的头发撂到耳后。
倪舞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继续说道:“我们只是几面之缘,交情也最多算是点头之交,往后我与你也是不可能的,还请你自重才是。”
方涟改双手扶肩说道:“小舞,我想你对我不了解。但是我对你的事却是一清二楚的。”说着,又坐回椅子上。
方涟双手搭在膝盖上,好似还有些紧张,“小舞,你知道吗,自第一次与你相见,你便是我认定的人。我方涟这一生可为你生,为你死。”说话间,目光灼灼地盯着倪舞,似是要把她看穿看透。
“我知道,你从小与弟弟在这倪府生活。我也知道那二殿下可能与你相熟,也是常有往来,只是我不管以后,我方涟认定的人,此生至死不渝。”
倪舞只是听着方涟说话,好像不排斥他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有一些沉稳好听。
此时无声胜有声,倪舞静止的几秒,正是方涟看穿她的那一刻。方涟知道,倪舞从来就缺少关怀;方涟知道,倪舞向来不会表达,那么,让他做他们之间这个主动的人吧。
方涟起身走向门外,摸了摸倪舞的头,“小舞,你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秦方-
秋日的太阳向来温和,懒洋洋地升起。
秦方是一个小地方,想来只有观渚城的十分之一,但是良田很多。现下正是丰收之际,大量往来的农民在这秦方街上,有收割回来的,有赶集运送处理过的大米的。
安以鹤在阁楼上观望着街上的一举一动,这番热闹一点也不像是昨日大街上还发生斗殴的样子。他还在感叹这里的人的适应能力可真是好。
远处又个马夫挥着鞭子,驾着一辆装载着数十袋粗麻布袋,往着城外的方向驶去,嘴上还大声的喊着:“借过借过,天大的急事。”
偏偏遇上个耳背的白发老翁,挑着扁担正准备挑着他那两篮空篓子回家。
老翁隔壁摊子摊主正杀着鱼,眼看着老翁要与马车撞上,却是抽不开身,急得又是招手,又是大喊的。
马夫见老翁没有要让路的意思,便赶忙呵斥马匹,想要减速。
这老翁可真是万幸没被撞上,但他还是挑着扁担也转了好几个圈,还圈落了马车上的一袋子东西。
马夫一见是个糟老头子,立马就谩骂了起来:“你个臭老头!是不是想找死!”
倪华正好从外头回来,一把扶住了老翁,回应道:“你个臭马夫,自己骑那么快,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是大街,可不是你家开的。”
“就是就是。”有人应和着。
“驾那么快还有理了。”
马夫也怕人指指点点,更怕耽搁了主人家交代的大事。只轻哼了一声,弱弱要去捡地上掉落的那袋大米。
花启却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抢先去拾起他的大米,只是花启眉头一皱,右手悄悄从袖子里递出来一个小刀子,在黄布袋子上扎了个孔,随后放回马车上。
马夫见他这么善心,竟还说了一句:“谢谢。”
“老头。下次大街上走路可是长点心吧!”马夫临走前还凑着老翁的耳边大声说了一句,这才心满意足地驾车走人。
老翁下意识地掩了掩耳朵,说道:“是是是。”
云儿站在安以鹤边上,环着胸啐了一口,“杞国人民的素质可是真的差。”
“说的你好像不是杞国人一样。”安以鹤应声,眼神却是与花启多的交流。
倪华抬头一眼便看到云儿与安以鹤站在一起,一转眼就来敲安以鹤的门了。
“鹤哥,你这女人缘可以呀!”倪华径直与他们同桌坐了起来,随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云儿说了一句:“你不怕我给你下毒阿!”
倪华咳咳了几声差点没噎着,站起来直拍胸,缓过来后开口就是:“你这个臭丫头,哎你...”
安以鹤见花启也上来了,对着倪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