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荑在逗哭了几个年幼的公主后,百无聊赖的在宫中闲逛起来。
在知晓陈玄黄还活着后,她一扫心中的阴霾,又开始领着还流着鼻涕的皇子、公主每日在宫中调皮捣蛋。
不少嫔妃都硬着头皮,纷纷跑到凝合殿找贵妃告状,若是再这么让赵归荑领着这帮孩子胡闹下去,这皇宫非得让他们拆了去。
至于她们心中的真实想法,却没人敢说出来,那就是别让你家赵归荑把我家孩子带坏喽。
每每这时,贵妃唐玉贞都是一阵头大,恨不得将这顽皮的女儿赶紧嫁出去。但一想起自身的处境,却又心有不舍。
儿子常住宫外,母子很难相见,如今也只有这个女儿还能常伴自己左右,说说知心话了。
赵归荑背着手,狠狠踢了下脚下的石子,撇着嘴,嘟囔了一句,‘没意思。’
宫中都被她跑了个遍,实在找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只能围着深宫绕起了圈圈。
在经过长秋宫时,正巧碰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瓷碗,向这边走来。
那小太监瞧见对方后,停下脚步,唤了声‘公主殿下。’
赵归荑病恹恹的‘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那小太监瞅着她的背影,忽然说道:“公主殿下可是有些无聊?”
赵归荑停下脚步,扭过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太监噗嗤一笑,“是公主的表情告诉给奴才的。”
赵归荑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你猜对了,我现在无聊的很。”
小太监低头盯着手中的瓷碗,笑眯眯说道:“不如让奴才带公主去喂鱼吧?”
“喂鱼?”
小太监举了举瓷碗,笑道:“这是小人刚从御厨那里要来的馒头屑。”
赵归荑瞅了眼那一碗白花花的馒头渣滓,撇嘴道:“这有什么意思?”
小太监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下,说道:“这长秋宫的池塘中,有一条这么大的锦鲤!”
赵归荑看着对方双手之间的距离,讶异道:“真的这么大?”
“嘿嘿,公主殿下随奴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归荑看向近在眼前的长秋宫,犹豫道:“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恐怕不好吧?”
“无妨,奴才出来时皇后娘娘还在休息。再者说,就算娘娘与公主你撞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公主你就说是替贵妃娘娘来看望下皇后娘娘的,不就没事了
“嘻嘻,这个法子好!”赵归荑随即一愣,问道:“你是长秋宫的人?”
小太监微微欠身,恭敬道:“奴才正是这长秋宫的管事太监。”
赵归荑拖长音‘哦’了一声,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抬起头,笑容十分灿烂,“奴才叫禄淼!”
......
夜幕初垂,
赵元镇坐在上首位,桌上放着一张展开的信纸,从信纸的褶皱来看,俨然是被读过很多遍了。
在信纸旁,摆放着一张请帖,落款处写着‘赵元安’三字。
赵元镇嗤笑一声,讥讽道:“那怪胎拿本王当傻子不成?”
刀尽绝坐在下方,不屑道:“这赵元安的把戏,也不过如此。殿下岂能上他得当?”
月剑阁三人坐在其对面,方熙柔瞅着面露不屑的刀尽绝,皱眉道:“我觉得赵元安不可能想不到这点。”
刀尽绝抬起眼皮瞅着他,哼笑道:“方仙子也太高估那家伙了?我倒是有些好奇,君子坊和常家,怎么会挑中这么没脑子的东西。”
方熙柔沉声道:“我倒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哦?方仙子到是说说看,怎么个不简单法?”
方熙柔抿着嘴,一阵语塞。
赵元镇分别瞅了眼争执不下的双方,笑道:“二位也不要争了。管他赵元安有没有脑子,本王不上他的当就是了。”
说完这话,赵元镇瞅了眼外面的天色,心中有些疑惑,怎么这一晚上,都没见尚蓉露面?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赵元镇心系娇妻,便有些坐不住了。
此时,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位下人惊慌失措的跑进屋中,顾不得任何礼数,急声喊道:“殿下,不好了!王妃不见了!”
“你说什么?!”赵元镇猛然起身,震惊失色。
下人哭丧着脸,说是王妃下午就出门了,但现在也没回来。
赵元镇心中一悸,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信纸和请帖,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三个字,‘赵元安!’
......
凝合殿,
唐玉贞将碗中的羹汤喝光,用手帕擦拭了下嘴角,忽然想起了什么,疑声道:“吴嬷嬷,怎么没见归荑回来?”
老妪揣着手,站在娘娘身边,眉头紧皱在一起,猜测道:“是不是公主殿下,又跑去哪里疯玩了?”
唐玉贞摇摇头,心中有些担忧,“不会的。归荑每日就算玩的再疯,也会准时回来与我一起喝羹汤的。”
说着话,她瞅了眼汤锅,里面还剩下不少羹汤,今日的桂花鳕鱼羹,是归荑最爱喝的。
“若不然老奴去宫中寻公主回来?”
唐玉贞看向老妪,轻声道:“那就有劳吴嬷嬷了。”
老妪点点头,揣着手向外走去。
唐玉贞将手摸在汤锅外壁上,无奈道:“都有些凉了!”
......
雍州某处,山巅之上。
老者负手而立,仰头观星,山风吹得他鬓角发丝飞扬,长袍猎猎作响。
紫微星忽明忽暗,仿佛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