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道友,未请教?”
白乙木见那位黑白道袍男子出言不逊,相貌气度却像是高人,冲那边一抱拳,出言相问。
“呵呵。”
那人微微一哂,只顾喝茶,却不肯报自家跟脚。
“喂,筑基一招秒杀金丹这种事,难道你也相信?”
黑嘎嘎见他开了个头,又故作高深,不满地大声问道。
那人眼光在金丹少女身上转了两圈,主动举杯相邀:
“逆旅之人,何不过来一叙?”
黑、白二人俱都喜欢交友,叫小厮将茶具都搬了过去,又加了两样点心,三人便攀谈起来。
“你是从白山来的?怎么知道五虎拍门的故事?”
那人问白乙木道。
“呃,是这么回事……”
将自己的事说了些,他自小离开白山,对那边的记忆已经很模糊。眼前这位像是从北域来的,白乙木有心结交一二,试探着问:“道友也听过这故事?”
“那个霍虎……”那人像是陷入沉思,好半天才道:“是我从前一位好友,他的事,我自然知道。”
“这么说小白讲的都是真的咯?”金丹少女问。
“那个,我当时没在场,听说是这样的。不过,以他的实力,这不算什么。”
说到这里,那人又凝眉沉思。
“倒是个实在人哪!”
白乙木心中飞快盘算,如果这人是霍虎的朋友,那多半是位金丹前辈了。也是他能说会道,很快便套出对方名姓。
“什么?他竟是玉鹤!”
也是玉鹤低估了自己的知名度,哪里料到姓白的小子碰巧知道自己。白乙木知道玉鹤,是因为他的藏书里有一本叫【七种武器】的,他最是喜欢,对里面的人物是如数家珍。
【七种武器】说的并不是法器、法宝之类,而是近两百年间白山发生的七场著名决斗。全都是金丹境界,而且场场势均力敌,最后一刻才分出胜负。
白乙木记得很清楚,第一场就是玉鹤斗楚夺,而获胜的那位,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好在他城府深,没被玉鹤看出来。那场决斗已经过去百多年,当时已经金丹后期的玉鹤,修为有没有再进一步?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如果玉鹤没有用易容法术,那么这么年轻的相貌,必是元婴无疑!
想到这里,白乙木终于没屏住,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与成名元婴面对,刚刚筑基的白乙木毕竟有些遭不住,方才想好套对方的话竟全给忘了。
玉鹤何等样人,立时便察觉他这边的情绪波动,眉头一皱,正欲出言诘问,恰巧此时从外头走进一个人来。
“见过各位道友!”
来人是位筑基老修,跛一足,拄着根不知什么宝石做的拐棍,腋窝夹着厚厚一摞帖子。一进灵茶铺子,拐棍筑基唱个肥喏,中气十足地打声招呼,不过口音既不像北方人,又不像澹町人,而是带着浓浓土腔,还有些生硬。
有识得跟脚的,立时出言笑骂:
“老滕,咋又是你?这十里八乡的后生都被你【冰蛇谷】拐了去,怎,怎还不知足?非把【卑陬坊】搞绝户才肯干休?”
“嘿嘿,不是那话。”
拐棍筑基一手沾点儿唾沫,只顾将帖子一桌桌地派发,“冰蛇谷的女孩儿妖娆又多情,咱们兴的是走婚制,来去自愿,又不叫你负责,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哟!”
“嚯!”
他这话说出来,原本还挺安静的灵茶铺子立时闹腾起来。不知就里的外乡人纷纷打听,玉鹤几人也竖起耳朵听,很快闹清楚是怎么回事。
原来【冰蛇谷】是盘踞在极西冰川的【冰玄螣蛇】家族,这家势力深不可测,而且蛇族繁殖力惊人,因此族群数量极众。
他家领地是苦寒之地,多半是不怎么入得了狮王的眼,因此一直没动。可狮域不动他家,不等于他们没想法,毕竟和一个庞然大物做邻居,是谁都会有些危机感。他家的办法就是主动归化,这些年变着法儿与人类修士联姻,生生造出一个【冰蛇谷】滕氏家族,虽是化外修真家族,可一直与狮域有贸易往来。
“这个……”
白乙木与玉鹤各得了张帖子,黑嘎嘎自然没有,斜睨一眼,撇撇嘴,不知咕哝些什么。白乙木却看得面红耳赤,那烫金帖子印制颇精美,画着些人身蛇尾的美人儿,上身俱都赤条条的。与人类男子或弈棋、或弹琴、或交股而坐,基金风雅挑逗之能事。他新婚不久,刚得着些滋味,都有些道心不稳,气息粗浊起来。
玉鹤见状,又一声冷哼,白乙木心头一震,顿感空明,忙摄守心神,不再看那些图画。
偷眼看了对面玉鹤一眼,见他也拿着帖子在看,不过神色依旧冷峻,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说来也巧,玉鹤是刚从北域来的狮域,方位计算的差了些,落到了狮域最西边。对于狮域的新兴种族,就是澹民了,北域修士其实不怎么认同。对此最深恶痛绝的要数儒门,可近些年儒门内斗的厉害,对狮域之事难得保持克制的态度。
反倒是御兽门,虽说他家最熟悉灵兽,许多御兽门修士与自家伴兽的契约是类似于朋友、兄弟的关系,可是他们对狮域的所作所为在感情上最为复杂,甚至颇为反感。在这方面,玉鹤也不例外。
御兽门,终究是以人御兽的。即便是镇守大人,也未必有真正的自主。对于灵兽的态度,他们是讲为我所用,如果不从,嘿嘿,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