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上官晔才仿佛明白过来,他手下松了几分力气,云想容就趁着这机会,一把挣开了他的手,两个人终于没再牵着手了。
她也不再看他,只是看着前方。
马车恰好停下来,她就站在他身边搀扶着他,下了马车。
上官晔因为中了毒,脚步还有些虚浮。
回府。
没等身边的小厮来问,上官晔就说道。
他的声音,绵软无力。
幸好他平日里就是这一副虚弱的模样,因此也没人看出不对劲来。
云想容一直在他身边,搀扶着他进了房间,直到四下留下的全部是上官晔的心腹之人,云想容才吩咐那些人,让他们抓些药材来,熬汤药浴。
上官晔要泡药浴,这并不让人惊讶。
人人都知道,他身怀重病,应当拿药泡药浴。
由此,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能够光明正大地做,这倒也让云想容松了一口气。
方才撑着那一点神智下了马车,吩咐了那一句,已是极致了。因为要下马车,云想容就将他胸膛上的所有银针都取下来了。
没有了穴位的压制,暴虐的毒就在他身体里四处逃窜,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搞出一个大窟窿来。
毒药的药性非常强,那片刻的清醒已是极致。
上官晔就这样靠在床上,闭着眼睛时仍就是蹙着眉头,一脸不安稳的模样。
他已经昏迷了,即便如此,也还是那般耐看。
云想容只是看了一会儿,外面已经有人将水烧好了,药材也已经煮成汁了,一切准备就绪。
只是,她看着正昏迷着的上官晔,犯了难。
说到底,她只是跟在上官晔身边,帮助他的人,并非他真正的婢女。
泡药浴肯定是要脱衣服的,可是
云想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事情,由她来做感觉不太好。
她这般想着,就出去了。
叫了一个侍卫为他脱衣,放进浴桶里面,确认全部弄好之后,云想容才重新推门走进去。
热气将上官晔的整张脸都氤氲的有些红了。
云想容站在他身后,尽量逼自己忽略他胸膛裸露的肌肤,重新将自己的针包给拿出来,再插在他肩头的穴位上。
药并不是温和的,必须要施银针将药效给引过去。
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解毒效果。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银针给全部收回来,松了一口气。
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泡药浴、针灸后,他也就没事了。
在马车上幸亏发现的早,之前用银针疏通过,否则想解毒,还真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
忙碌了这么久,抬头看了看外面,夜已经深沉很多了。
果然,解毒就是个费力气也费精神的活,她的头脑已经有些疲惫了。
过了一会儿,云想容伸手探了探浴桶里的水温,已经冷了很多了,但转头再看看上官晔,他仍然是闭着眼睛。
看他嘴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润,想来毒已经解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还没醒来?
难不成他的身体这么差?
如此想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刚想收回手,就有一股大力,猛地攥紧了她的手腕。
云想容一惊,转头看去,不知何时,上官晔已经睁开了眼睛。
一双黑眸中爆发出来的冷厉警惕,都让云想容胆战心惊。
最重要的是,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都将她的手腕快捏断了。
啊,疼疼疼!云想容忍不住提醒他。
上官晔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眼珠转了转,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云想容的脸,眼里酝酿着一些泪意,明显是很疼了。
他一怔,随即松开手腕。
方才都是他本能的反应,身体只要遇到了陌生的气息靠近,就会反射性地将人给控制住,其实自己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
云想容一怔,收回手腕,上官晔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才放心下来。
习惯性的,到了一个地方都会不自觉地打量周遭的环境,哪怕一草一木,都不会放过。
你醒了啊。
上官晔好半晌没说话,云想容站在旁边,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无奈开口,打破这个僵局。
你救了我?上官晔终于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看来,是他看走眼了,这女人竟然还会医术,并且好像还不赖的样子。
当然了。云想容点头答道,想到之前那紧急的场面,语气不由变的有些急促,你是不知道,如果之前你没有喊我上马车恐怕你现在就已经不在这里了,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此话说的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毒药开始发作的时候,别人是半点也感受不到的。但一旦感受到痛苦,只要试图用内力去压制,那毒药只会药效越来越强进。
最后只有一个下场,爆体而亡。
但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就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当然,若是没有功力的人,毒药也会让他死的悄无声息。
上官晔沉默了,他忽然想站起身,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
你转身过去。
房间里有个女人在,他的浑身上下都觉得不习惯不适应不舒服。
他身边的人都是男人,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女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方便。
云想容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听话地转过身去,只是一向清冷的脸颊上,多了些许红晕。
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