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来到客栈,先要了四间上房,马车让伙计赶到后院,拉车的马用上好的饲料伺候。
同时点了两桌菜。
一桌送到萧美娘房间,让她们姐妹三个一起吃。
另一桌送到徐茂公房间,和他边吃边聊。
两人对饮了几杯,徐茂公试探道:“贤弟,你可是一方诸侯啊,怎么如此不在意影响,竟然离开封地到山东来了?”
“唉!还不是龙衣贡那事。”
“什么?难道真与你有关?”
“徐道长不是外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吧。劫龙衣贡那人,叫程咬金,是我姨母的干儿子……”
刘文把自己跟程咬金如何相识,他打死盐贩入狱后,自己又是怎么营救他,如何教他武功,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甚至连劫了龙衣贡后,秦琼被杨秀诡计所骗,自己跟他去京城的事,也都没有瞒着。
徐茂公听得张口结舌。
他没想到,刘文竟然这么胡闹,堂堂皇帝的女婿,私底下竟然会这么做。
等刘文说完,他忍不住问道:“那这次的危机,贤弟准备怎么应对?”
“道长,跟你我也不瞒着,李密接手这件案子的原因,我大体也能猜到。无非是赚取我皇上岳父的好感,同时白赚我表哥一个大恩情。至于目的,是等天下大乱的时候,借着这次的恩情,将我表哥收为己用。”
徐茂公睁大了双眼:“贤弟,你觉得天下会大乱?”
“何止我啊,就连我媳妇,我岳父那嫡亲女儿,也这么认为。”
“那你们为何不好好劝谏一下?”
“如果劝谏有用的话,早就有人做了。我那岳父的脾气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为了最终目的,可以不惜一切的人。他想当比秦始皇还要伟大的千古一帝,为此就算死再多的人都没关系。为了这个目标,哪怕他亲儿子阻止,也会成为他的仇人。”
徐茂公闻言默然。
心说自己还真把这刘文给看简单了。
也是,能够让杨广如此宠爱,甚至封他为异姓王,又怎么可能是一个无脑的爪牙?
这时,刘文端起酒杯:“道长,走一个。”
“好。”
对饮了一杯,刘文继续说道:“我这次来,就是不想让李密白捡这个所谓的救命之恩。至于办法也很简单,在他们破案之前,就让人把龙衣贡的事宣扬出去,就说是我奉皇上之命劫的。”
徐茂公一听,顿时了然。
“此计大妙啊!”徐茂公赞道:“贺若弼想要威胁皇上,李密想要示恩,依仗的就是皇上不想把事实宣扬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贤弟你在此案未破之前,就把这事传了出去,那就成了诽谤当今天子的谣言。”
“那接下来的事情,肯定是皇上降旨查出造谣者。到时候,谁碰这案子谁死,贺若弼跟李密,肯定是悔之不及,闹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危。”
徐茂公啧啧称赞。
对刘文的看法大为改观。
只用了点小手段,就让原本看似占尽了天时地利的贺若弼跟李密,把脖子套在了吊绳里,这个宋王可不简单啊。
这条计策,自己都没能想到。
如此看来,刘文不是自身聪慧,就是身后有能人。
但从之前外面的那首诗来看,应该是兼而有之。
产生了这个念头,徐茂公一边跟刘文喝酒,一边聊起了天下大势。
没想到,刘文一开口,就说出了很多徐茂公都没想到的东西,他口若悬河的侃侃而谈,甚至大胆预言,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就会由定转乱,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当然,在刘文看来,占据优势的还是那些世家,特别是比较团结的关陇集团。
而且刘文还特别提到,如果李渊没死的话,他们家族很有可能会成为关陇集团代替杨家的掌舵者,只要那些起义势力斗的元气大伤了,他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收拾这个烂摊子,重新统一天下。
相对于通过篡位得天下的杨家,他们的统治肯定也会更加稳固。
听刘文这么说,徐茂公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他之前斩杀李渊,不会因为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年轻人真是太可怕了!
徐茂公偷偷打量了刘文一眼。
突然发现,刘文的目光极其深邃,根本不像年轻人的眼睛,更像经历过很多风霜的老者。
‘他果然不简单啊!’
产生了这个念头,徐茂公试探的问道:“贤弟,如果天下真的大乱了,你该如何?”
刘文最近在看《史记》,于是引用了一句范蠡的话,笑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如果真有那一天,贫道愿助贤弟一臂之力。”徐茂公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里了。
他就怕刘文拒绝。
毕竟,刘文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对付贺若弼跟李密,未必能看得上自己。
好在刘文没让他失望。
徐茂公话音刚落,他就拿起酒杯,郑重道:“如此,子乔先谢过兄长了。”
“贤弟不必客气,能助你成就一番大事,也是我的荣耀!”
两人统一了思想,达成了共识,自然有更多的话可以谈,其后推杯换盏,饮的极为酣畅。
别的不说,徐茂公的坏心眼着实不少。
有了他的帮助,刘文的计策更加丰富了许多内容,很快谣言就传播了出去。
其间,刘文还和徐茂公一起,跟表哥秦琼见了一面,把事情和秦琼说明白。明确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