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洪秃子通过通讯器高声下令:“不许开枪,都把路让开,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得到命令之后,私掠兵们也意识到了什么,他们纷纷把枪口垂下同时让开了道路。而这群犹如乞丐一般的人群从私掠兵身边绕过冲向了还在试图突围的俞家侍卫们。这些人手中握着的大多是木棍和粗陋的农具,更有些人手里不过是拿着石块而已。可是面对俞家侍卫他们没有畏惧更没有丝毫犹豫,举起这些根本算不上是武器的武器拼命地向敌人身上打去。那些俞家侍卫哪怕是铁甲侍卫,一人也能轻易便打倒十数个普通人。不过这时他们每人面对的都是数以百计的愤怒和悍不畏死的人群。哪怕是一名侍卫举手功夫就杀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几人,但下一刻他就会被更多的人拖住,然后打倒在地。这群人就这样用木棍、锄头和石块将剩余的俞家侍卫活活打死在了当场。
看见王桩子还是目瞪口呆的样子,洪秃子走到他身边解释道:“这些都是俞家的奴隶,是那种在矿山和农田中做最苦最累活计的奴隶,不是在房中伺候主家的仆役。俞家从来不把他们当人看待,这些人过得日子比牲口还苦,命比草还贱。”见王桩子转过头来盯着自己,洪秃子叹道:“我是过来人,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王桩子这才回过神来,他奇怪地问:“可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按说俞家应该会派亲信家奴看着他们吧?”
伍探员此时揭开了谜底:“见俞家覆灭在即,那些家奴都赶紧卷了主家的细软跑路了,暗部的人员就乘机将这些奴隶放了出来。本来我们是打算说服他们跟咱们一起回青山国去,但他们听说俞家这边的战斗还没结束就都自发地往这边赶。”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这些刚刚获得自由的奴隶们便将俞家残留的武装人员都杀了个干净。但接着他们又冲进了堡中,很快阵阵喊杀声便从里面传来,显然这些前奴隶还未感到满足。可是接下来大家听到的是大量妇女和孩童的惨叫,这时王桩子按捺不住向身旁的私掠兵下令:“快去,让他们停手。”
“且慢。”伍探员阻止了这个命令:“这些人现在正处在狂热状态,他们丧失了理智,你根本无法让他们停下来。如果贸然派人进去,他们只怕无法控制局势反而可能会遭遇到危险。除非你把面前这些人都杀掉,但那样的话恐怕更难收场。几十年的仇恨积累不是靠几句话就能抹掉的,只有鲜血才能洗掉。”
王桩子不甘地问:“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而且商会哪里又该怎么交代?”
伍探员轻轻摇头劝道:“王掌柜,莫非你觉得那些妇女和孩子是无辜的吗?也许他们没有直接去压榨和迫害那些奴隶,但他们也是那套制度的受益者,而且他们更没有试图阻止那种压迫,他们是那套制度的支持者。而在我们面前发生的是一场革命,这样暴烈的行动是不可能温和平静的。造成这样的后果责任主要是在我们暗部,我会在商会替诸位分说,也会主动承担此事的责任。王上事先曾经提醒过我,但那时我并不是太相信会到这种地步,直到当真看到了才知道可怕。”
看着还在不断闻风而至的奴隶们,洪秃子问:“哪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伍探员平静地回答:“尽量维持外围的秩序,等他们累了停下手之后再试试安抚他们吧,尽力劝说他们跟咱们一起回青山国去。至于现在,我需要录制一些现场的影像。”
“你要做什么?”王桩子愤然地问道。
伍探员意味深长地回应道:“也许那些如通州佟家的死硬顽固派看到这些之后会仔细考虑一下跟王上对抗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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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在青山国王宫文德殿中,陈伟对来访的客人躬身施礼,然后亲切地问候道:“没想到珹兄亲身来访,小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陈珹轻出一口气叹道:“伟弟,你算是把我们给逼到死角里了,愚兄今天是来是向你投诚的。”
见状陈伟赶紧说:“珹兄说笑了,虽说最近这段时间里青山国确实是给碧水国施加了一些压力,但远还没有到能将你们压垮的地步。至于珹兄所说的投诚,小弟可万万不敢接受。青山国和碧水国世代交好,更是一衣带水的邻居,我们不会要求碧水国屈服于我们。”
陈珹点点头算了算:“过去几个月中,伟弟先全歼了赤岗国进犯大军,后来更是仅用厢军就击溃了赤岗国守军,攻取了四个州还控制了他们所有的重要港口。青森国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伟弟的谋划,但你们毫无疑问是收益最丰的一方。你还跟陈艾和陈夏分别达成了协议,在短期内他们不但不会威胁青山国,甚至还要跟你们合作。你还帮助陈艾收编了律亲王系从蓝云星败退下来的舰队,这使得陈艾、南辰国、北辰国、青森国还有你们的实力骤然大涨。陈任隆这次离间睿、荣两个亲王系也是大获成功,同时也让我们王廷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如果此时碧水国还不赶紧投靠你们,只怕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