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也要干第八次
话说周易让军械局上马一个新的项目，可谓是出师不利，刚开头就失火了。
幸亏左慈起名有讲究，“军械局”把火镇住了，才没有招致更大的灾害。
不过这场火灾引起了皇室和朝廷的震动，包括太尉杨彪、太仆韩融等在内的三公九卿，为了天子及他们自己的安全——主要是后者——强烈抗议他在城里进行各种武器试验，联名要求他将军械局挪到外面去。
周易尽管屡次解释军械局很安全，还是无法得到公卿大臣们的认可。
他知道这些老东西们的家族不好惹，只能悻悻将工作地点临时搬到别处——即城町。
可城町里新移居过来的百姓同样很反感；他没办法，又把军械局挪到雒阳旧址废墟，心说这里都成了无人区了，应当没有抗议的声音了吧？
可是没想到啊，一到了晚上，那个闹鬼哟……
总之军械局放在哪儿都有人反对。
周易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过于超前的人容易变成“烈仕”了，因为同一时代的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过于超前的观念，而超前的，对于愚人来说，往往是危险的。
尽管火器帮助周军打赢了许多战斗，可这洛阳城中被保护的数万人，却并不认为是火器帮助了他们。他们宁愿对着家里供奉的神像烧香还愿，也不会感谢这些罐子和管状物。
但不管怎么说，临时军械局还是落成了。
周易第一时间叫匠师们开始烧制模具、摇动鼓风炉、烧化铁水，铸造大炮。
也许有人会说，周军不是已经有火炮了吗？
过去的那只能叫炮，现在要铸造的是大炮。
周易的设想，是铸造出一门类似贝斯女皇炮一样威力巨大的火炮，只有这种火炮，才能击破目前全天下第二坚固的宛城。
在洛阳棱堡出现之前，宛城就是第一坚固，至于为什么它是最坚固的城池，你查查东汉的开国皇帝是谁，他从哪儿起家的就明白了。
周易在铸炮工程上花费了大量的钱财，他信心满满地看着铁水灌入足有几人粗的模具中——
然后模具就坏了。
“快跑、快跑啊！”
匠师们亡命奔出临时军械局。
炙热的铁水流了一地，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焰，仿佛岩浆一样。
捡了条性命的工匠头子雷五擦擦额头的汗珠，轻抚着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对周易说：“将军，火炮的尺寸太大，模具根本承受不住啊！要是把尺寸缩小一点，倒是还有点可能。”
大发明家、博士马钧也被模具损坏的震撼一幕，吓得说话都利索了：“如果缩小三分之一，或许可行。”
可周易今天不知怎的，从未有过的固执，坚持说：“不可能缩减尺寸，必须要按照我说的进行铸造！”
雷五没有办法，只能等火势平息之后，叫弟兄们再次架设工具台和炉子，进行第二次的铸造。
第二次一切顺利，模具没有损坏。
等到温度降到适宜的程度，匠师们挥动锤子和凿子，破开模具，满怀希望地——
就看见变形碎裂的铁管。
模具从内部损坏了。
马钧再一次拿着图纸找周易商量。
设想中的火炮实在太过巨大，长达二十二尺五，重六万八千斤，炮筒厚达一尺，以便承受开炮时的巨大冲击力，口径则高达三尺五，足以容纳一位成人。
而汉朝还没有生产无缝钢管的技术，那么一旦浇注，就注定着模具损坏、炮管变形。
但周易不甘心，直到第五次失败，他才决定放弃——
放弃用铁合金浇铸。
周易狠下心，命令工人挖掘了巨大的专用铸造窖池，融化了青铜，开始浇注，结果不出意外，又是失败。
这下连陆政也看不下去了，她直接这样对周易说：“你不要以为自己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就什么都能做到。二辊斜轧穿孔机、周期轧管机，合金钢、改性钢，你一样都没有，怎么可能铸成巨炮？你结合一下实际的生产力好不好？”
周易被冷嘲热讽了一通，却没有丝毫放弃自己想法的意思，他只是淡淡说了句：“历史告诉我，现有的生产力绝对能够做到。”
“历史，唉……”陆政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了。可是看着周易坚定如初的神情，一丝不苟的态度，她又不好意思再劝阻了。心说就让他撞南墙撞个头破血流，自己回心转意吧。
第六次失败后，紧接着的就是第七次失败。
到这里，所有人都不愿意再冒着生命危险铸炮了，给再多钱也不干。
甚至一直站在周易这边的疯狂崇拜者从钱，也产生了动摇。
可周易只说：“再试一次。”
面对着灰心丧气、只想安安心心当个废物的匠师们，他不断说着：“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陆政问他：“你还不放弃吗？”
负责管钱的军需官也主动过来找他：“七次铸炮，包括材料、煤炭、工具、人工，一共花费了……”
但周易没有理会军需官所报出的天文数字，而是自顾自地说：“再试一次。”
陆政忍不住爆发了：“你好好觉醒吧，还不明白吗，有些事不是现在就能做到的！”
听到这句怒吼，周易转过脸看着她，讲了一个她和自己都学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