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五百多人被抓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军户们纷纷拍手称快,但是都砍了?这位指挥使大人够狠哪!疯了吧?真的?看热闹的百姓不怎么信,其他官吏也不信。
胡玉国和宫海波拼命挣扎,宫海波红着脖筋抬头怒道:“苏杭,我乃大明堂堂从三品官身,就算定罪,也需有司审问,上报都司和兵部按察院,你有何权力砍我?”
其他人也纷纷或叫苦喊冤,或大声抗议,但根本无用,苏杭要分田地给军户,他们都是大地主,就是不走私贪污,苏杭也会找名目收拾他们的,大明军队烂就烂在这些卫所官员身上。
这些军官豪强侵占良田转派田赋,营务废弛军户逃亡,和大明其他卫所一样,整个金州卫所的良田绝大部分已经被他们瓜分,军户都成了他们的佃户。
地盘势力一为土地,二为钱粮,三为人口,苏杭要将金州和复州当做大本营根据地经营的,哪里会容许他们存在!
内地卫所的从三品指挥同知,如果犯法,确实需要都指挥使司、布政司、按察司三司会同审问,再报五军都督府,辽东都司是实土卫所,但亦需报五军都督府奏闻知会,别说苏杭不知道这些,知道了他也会先斩后奏的。现在两军交战,他处理汉奸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苏杭部下只听他的号令,参将让砍,当然要砍,闪耀着阳光的大刀片子抡过去,几百颗人头咕噜噜落地。
刀海欲待要劝的,因为他觉得有些人不是死罪,他也以为苏杭不会真的砍人,先吓唬一番然后区别对待,但一声令下,宫海波的话刚说完,所有人人头落地。
五百多鲜活的大活人当即变成尸体,这些官吏,刚刚开会之前还有说有笑,此时脑袋就搬家了,儒学学正王赟当即被吓的昏了过去,其他不涉案的官吏也吓的簌簌发抖,一下子砍了这么多人?这也太狠了吧!
刀海想说不合法规,但颤抖着嘴唇说不出来,指挥佥事张继东是高级官员中唯一幸免于难的,作为武职,他从未上过战场,平时自认胆气豪壮,此时却不由地双腿发抖。
知事何凤舞同样如此,平日几个来往不错的同僚,此时都变成了一具具尸体,让他阵阵恍惚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暗暗庆幸做人做官有底线的好处。
大校场鸦雀无声,军户基本都是佃户,平日欺压他们的人被杀,他们当然高兴振奋,但眼前这一幕太骇然,所有人都惊的木住了,所以,苏杭的声音能传出很远。
“第二件事,本官将统计金州复州所有土地人口,然后将土地分配给军户,分地方案很快会贴出布告。”
这则消息虽然不见血,却比刚才杀人还轰动,四周围观的军户民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家惊喜若狂,土地?给俺们分配土地?人们嗡嗡起来,另一边幸存的官吏互相看看,就像当初不理解城外挖战壕一样,不能理解指挥使大人的话。
“大人,给每个军户都分配田地吗?”一个胆子大的男子冲到高台下,仰头对苏杭激动问道。
苏杭点点头,又说了一遍,那人当即跪下磕头,然后跑回去跟大伙宣扬,所有军户激动兴奋,一会儿纷纷跪地叩首,欢喜地流出了眼泪,他们实在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激动的心情了。
土地啊,就是中国农业社会百姓的命.根子,失地的人就是没有了根,人们对土地的渴望是无限的,如果换做其他人说出这番话,老百姓是不敢信的,但苏杭刚刚就砍了那些贪婪侵占他们田地的官员,又是刚刚赢得胜利赶跑鞑子的英雄,人们能相信他。
苏杭走过去扶起大家,大声道,“少数人贪占绝大部分田地,过着山珍海味骄奢淫逸的日子,而大部分军户却食不饱腹衣不遮体,这种日子不会再有了,大家等待消息,指挥官署会尽管出布告的。”
苏杭等人都走了,但激动的百姓久久不愿离去,大家凑在一起述说苏大人的仁德,畅想着自己有地的生活,眼中露出了久已不见的神采和希望。
苏杭带着剩下的官员回到官署,张继东何凤舞和刀海三人首先表示,自己也多占了田地,愿意将多占的都交出来,苏杭当即对三人道,“好,非常好。”
三人回想几天前,在砍了孙如海后,苏大人曾经带着三人出外巡视,当时人家就掌握了一些人的不法证据,只是没有发作而已,现在想想,那是对自己三个亲善的表示,有来有往,既然苏大人要重新分配土地,他们不有所表示就不妥当了。
再说,他们内心都很惧怕,要说刚才的一百多人都通虏,他们是不信的,也不可能,只是苏大人将交通鞑虏的帽子扣他们头上而已。去年他来金州时,不就当众说,谁不听话就当做鞑虏的奸细抓起来嘛,看来真不是说说而已。
带着剩下的官员们回到官署,苏杭以参将身份下令,任命王雁伟暂时担任复州卫指挥使,兼任金州复州民政财政司司长,全权负责此次分地事宜,将张继东从指挥佥事提到金州卫指挥同知,协助王雁伟办理分地事宜,以后专门负责金州复州的屯田、垦荒。
不管是参将还是卫指挥使,都无权提拔指挥同知,这都需要兵部和都司核查下令的,而且,苏杭怎么能管到复州的事情哪?人家复州指挥使虽然死了,还有指挥同知或者指挥佥事吧?
但王雁伟坦然接受命令,张继东狐疑地也就接受了命令。
然后,苏杭令镇抚刀海和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