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全员披甲,队伍走了八十多里,如果不是辎重火炮等,三支军队日行百里没问题。
当晚,部队在白塔堡南安营扎寨,奉集堡总兵李秉诚和虎皮驿总兵朱万良带着亲兵队来见经略大人,要求随军北上作战,熊廷弼要求他们谨守城池,不得懈怠,以防敌军偷袭。
锐勇营在小韩庄和威安堡之间演练多次,野外扎营非常熟悉,任务早都分解到每个人头上了,苏杭一声令下,士卒们就地挖壕,取出帐篷,分布营区,挖掘排水沟与公共厕所,各自忙碌,一刻钟之后,扎营完毕。
只见四周用战车围起,战车之间用铁链连接,战车外边放置拒马,拒马前边撒上铁蒺藜,六个把总各有防守方向,火炮被卸下安置在战车之间,拉火炮的大车也充当障碍物,外边放置了拒马,帐篷搭起,警戒护卫巡弋,设定夜号。
炊事兵一个个锅灶撘起,炊烟袅袅,一会儿,劳累了一天的众军士就着肉干,吃着热呼呼的面条饼子,大声谈笑。锐勇营没有一个人害怕鞑子,听老兵们激情澎湃地说起跟鞑子作战立功,新兵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早等着这一天了。
苏杭领着自己的亲卫,沿着营房巡视一周,将士们状态很好,行军一天,没有什么不适。
他特意去看了那些战车,尤其是轮子,这些战车造的真好真厚实,行军将近百里,没有一点松懈迹象。
火炮被安置在战车之间,但每门炮上的炮衣没有除下,这些佛郎机火炮,不过三四百斤,骡马大车拉得颇为轻松,虎尊炮几十斤重,直接就放战车上推挽。
还去骑兵处转了一圈,今天一天,除了哨探,大部分骑兵没有骑马,和步兵一样步行。
然后苏杭才回去吃饭,路上遇到陶大勇带兵巡逻,苏杭笑问道,“大勇,跟你老丈杆子怎么样了?他还轰你吗?”
那次之后,苏杭找时间特意问了陶大勇的事,陶大勇和那女孩刘爱莲自小住邻居,彼此父母玩笑着给二人定了娃娃亲,但大勇父母几年前去世了,只剩他自己,刘爱莲的父亲就不愿意女儿嫁给他了。
尤其他还当了兵,刘父就更不同意了,但刘爱莲和陶大勇彼此爱恋感情很好,执意要嫁陶大勇,对家里安排的几门亲事坚决反对,她是独生女,爹娘疼爱,也不敢过分逼迫她。
这次扩军,孙磊终于升到了哨官,陶大勇升队长,之后孙磊给他放一天假,陶大勇回到辽阳,找到爱莲和她爹娘,告知了自己升官的事情,加上此前他就把自己的安家费过年钱月饷都交给刘爱莲保管,老头老太太开始松口了。
“大人,她爹说等俺升到哨官,就同意俺们的婚事。”陶大勇喜滋滋道,陶大勇很感激苏杭,那次他毫不犹豫就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给自己娶亲,其实刘老头同意婚事,也有大勇得上司赏识的因素在里边。
苏杭拍拍他肩膀,笑道,“好好带兵,升到哨官很快的。”
熊廷弼也巡视了军营,他的几个幕僚也四处走了,回到大帐,熊廷弼问道,“诸位都说说,有何感想?”熊廷弼当然很重视此战,今年和鞑子几番来回,战果都不错,他经略大人亲自领兵,当然不能败。
原本的时空,熊廷弼带兵北上救援蒲河带的不是南军,这个时空因为苏杭着意提点,以及他不断斩首的功绩,让熊廷弼因为他的话对南军更加重视,他到处巡查后发现,南军确实比辽镇兵更加训练有素。
“东翁麾下这三支军队都很优秀,”幕僚王京隆道,“不过锐勇营……特别一点。”
熊廷弼笑道,“老夫子说来听听。”
“首先他们扎营很快,浙军川军扎好营盘时,锐勇营的火炮已经就位,警戒步哨都到位,可以开始战斗了。”
“嗯,这说明日常训练有素。”熊廷弼道。
“其次,他们的伙兵和辎重兵也背着枪,我问一个伙兵,他背着枪做甚,他说,你这个问题奇怪,背着枪自然是作战了,我说,你一个伙兵做什么战?他说,俺们将军说了,俺首先是兵,然后才是伙兵,如果战事激烈,俺们也要顶上去的,俺的枪法很好,我说,你的枪法好,为什么要当伙兵哪,他说,因为大家伙都愿意吃他做的饭菜。”王京隆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
“不过,他们的燧发枪太多了,辎重兵伙兵都用上了,其他部队却连营兵都没装备。”另一个幕僚陈晗道。
熊廷弼点点头,却没就这个问题发言,转而问起其他人,诸人都说川军浙军亦勇壮,此次出战胜利可期。
第二天中午,经过沈阳卫,总兵贺世贤给大军准备了饭食,并要求随军北上,熊廷弼依然让他谨守城池。
傍晚,在距离蒲河三十里的塔河边扎营,前边探马回报,今天奴贼攻打了一天蒲河,战斗激烈。
熊廷弼召集诸将,研究军情,大帐里满堂的甲叶铮然作响,浙军川军的将领们都是站得笔直,从辽阳出发,进行军情研判时,就认为鞑子是在围城打援,马上接近战场,得落实一下具体任务了。
潘儒巷介绍军情后,熊廷弼道,“蒲河只有两千守军,鞑子还未攻占,明显是在等吾等到来,明天我军将和鞑子接战,众将有何高见?”
援剿总兵童仲揆拱手道,“经略大人,春季骚扰作战,浙军尺寸之功未建,明天愿意打头阵,为大军先拔头筹。”
川军副将秦邦屏亦拱手道,“大人,明天末将愿率川军打头阵,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