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阵地上,锐勇营车阵前硝烟弥漫,震耳欲聋的火枪声响个不停,先前三轮的火炮霰弹轰击,己经成功地将后金骑兵的冲击威势大大减弱,车阵外面不断倒毙的人马,也阻碍了后面的骑兵们冲得更近,虎尊炮燧发枪成功地组建了一道犀利的火力网。
但这个方向的骑兵更多,总有一些正蓝旗骑兵冲过来开始放箭,或是用力地投出标枪飞斧。战车是有力防护,董洪志王成刚命令刀盾兵将盾牌高举防护,但也开始有了死伤。
锐勇营辎重兵中的两百名医护兵,在王雁伟分派下,开始救治伤员,热水已经烧开,烫过的干净白布用来给伤兵包扎。
轰鸣的火炮将莽古尔泰几千骑兵的铁蹄声完全压了下去,震耳欲聋的炮响过后,佛郎机和虎尊炮喷出大股凌厉的硝烟与火光,这些火炮子铳内装的都是大拇指或小拇指粗的铅丸铁砂,先是佛郎机远射,然后六十门虎尊炮齐射,满天疾飞的铁丸笼罩了整个车阵的前方。
一片轰鸣过后,炮子落下的区域,莽古尔泰的骑兵如落叶遇到狂风,一扫而空,燧发枪虽然厉害,但是一个个毙敌,火炮齐射的威力,那密密麻麻的铁丸扑面而来,女真骑兵被这些铁雨击中,不论人马,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粗大血洞。
看着自己的部下或是惨叫着掉下马来,或是一声不吭就尸身滚落马下,那些中弹的马匹,或血肉模糊地在地上翻滚,或是凄厉地嘶叫着,带着巨大的伤口,四处狂奔乱跳,造成身旁身后更大的混乱。
莽古尔泰简直心如刀绞一般,这巨大的伤亡他实在受不了了,这不是战斗,这是一边倒的屠杀,以前是他屠杀别人,现在轮到他被屠杀了。他一边派人询问黄太吉意见,一边派人让骑兵攻击东南方向,彻底避开车阵和“苏”字旗下的战车火器。
董洪志部与川军挨着,川军没有火炮,也没有战车,只是用大盾列在阵前,悍勇的女真骑兵终于能开弓射箭了,川军一边用大盾挡住弓箭,一边用弓弩和燧发枪攻击奔袭过来的骑兵。
正蓝旗的勇士们终于接近明军了,这部明军的武器十分独特,是一种白木长杆,长杆顶端配有带刃弯钩,末端则是坚硬的铁环,与武僧管用的禅杖有些相似,这是东北的后金精锐骑兵与西南的石柱土司白杆兵第一次短兵相接,他们谁都瞧不起谁。
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白杆兵,面对汹涌如潮水般涌来的鞑子骑兵丝毫不乱,他们结成战阵,与敌人撞到一起厮杀开来,秦邦屏顶盔贯甲、手持白杆背负双鞭,带着一彪白杆兵直扑几名白甲。
一名白甲兵挥动狼牙棒向秦邦屏击来,只见后者用手中怪异的长兵器钩了白甲兵战马脑袋一下,待战马踉跄,他用怪异兵器另一端的铁环一下子锤击到白甲兵的面部,把个白甲兵一下子砸到地上,然后秦邦屏挥动白杆钩刃,割断了他的咽喉。
其他白杆兵均手舞白杆长矛,好似瑞雪飞舞、梨花纷飘,锋刃所过之处,正蓝旗骑兵不是头落地就是手脚分家,骤然遇到此等怪异兵器,鞑子极不适应。
“弓弩手燧发枪,放!”周敦吉下令,顷刻间数十骑应声倒毙,所有白杆兵将士威猛如虎,再加上弓弩火枪射击,正蓝旗好不容易冲到明军近前,居然被打的不断后退。
董洪志还想着如果川军不敌,过去救援哪,没想到白杆兵如此厉害,大出他的意料。
正白旗固山额真布颜代负责指挥西边骑兵作战,本来他们也是全线推进,但明军邓玉龙李德公部火炮和火枪太猛烈了,骑兵根本冲不上去,明军每一轮排枪打出,就是一片的人叫马嘶,不断有女真骑士落于马下,或是战马痛苦地扑倒在地。
除了开始的命令下达后,就像平时演习一样,士卒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怎么配合了,前排的火枪兵借着战车盾牌的掩护开完枪后,急急退后装填弹药,第二排接着上前轰击。一排又一排的燧发枪交换射击,紧张的战斗下,他们己经听不到军官们的喝令,只是凭借着本能,依据平时严格的训练,不断的射击。
布颜代被打的苦不堪言,历年作战,这些骑兵感觉此次最为窝囊,他们那彪悍无双的骑射之术,在这些明军面前丝毫没有发挥的余地。
因为他们根本冲不近明军阵前五十步之内,明军火铳之猛,让他们个个心寒而栗,百步可以破甲,七八十步,可以破几重甲,自己骑在高高的马上,等于是一个大大的靶子,对面每一次的排铳声响起,身边的勇士们就是一个个翻滚惨叫着倒地。
看着身前身后的人越来越少,任谁都会心寒害怕,更不要说付出这样巨大的代价后,却连对手的门都摸不到,种种无力的感觉,涌起了这些后金骑士的心头。
布颜代见偶尔有冲到近前能开弓的,零散的箭支也基本没什么威胁,便调动全军选择了西南角的浙军重点冲锋。
浙军的火炮没有锐勇营多,但依托战车和燧发枪火绳枪,岂是轻易能攻下来的?一个红甲兵奔驰到近前,正要从马上跃上战车,参将袁见龙右手二指顺势从箭囊中撩出羽箭,弦响处箭已出,红甲兵咽喉中箭应声坠马,连叫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
“砰砰砰砰!”迎接后金骑兵的是一阵密集的枪响,但鞑子进攻的号角没有停歇,更多骑兵趁明军填弹拉栓的间隙扑向浙军大营,同时他们的弓箭飞斧也给浙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