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们继续慢慢向北搜索前进,中午时,来到一处残旧的官道旁,这两年辽东战事不停,这里几乎没有行人,不过这条官道连着几条小路,鞑子游骑应该会巡视这里吧。
他们熟悉附近一带,在官道东南两里多地,发现了一个适合伏击的地形,这里两边是陡峭的山坡密林,中间是一条土路。
这些人里边,王超和于涛骑术最好,苏杭让二人去官道那边,如果有鞑子经过,就引过来。
二人应诺,飞马去了,苏杭让韩荣国将马牵到身后林中,勒住马嘴,让邓玉龙和张静波几个去布置绊马索,让擅使火绳枪的董洪志给他演示怎么装药,压火。
只见董洪志从药罐中取出火药,从铳口倒入铳膛,然后用随枪的仗将膛内火药压实压紧,而后,取出弹丸装入铳膛,再用仗将弹丸压入火药中,再装门药,使之与铳膛内的火药相连,而后将火门盖盖上。
然后将火绳装入扳机的龙头式夹钳内,这时即准备完毕,苏杭看了,真他妈的麻烦,如果敌人在冲锋,有几个人能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流程?
然后他自己装了其他四杆鸟铳,又将两具斑鸠脚铳在灌木丛中架好,躺在草地上等敌人。
“头儿,要是鞑子不从这边走怎么办?”鲁明问道。
“会的。”苏杭肯定道。
“为什么会?”鲁明又问。
“因为老子想杀他们,他们就得乖乖将狗头送过来……你他娘的哪那么多问题。”苏杭踹了他一脚。
是否一定有东虏游骑经过,或许潜伏多日都不会有,遭遇敌人他不害怕,苏杭对自己的身手有极强的自信,不过如果遇不着敌人,那确实毫无办法,他总不能杀到赫图阿拉去吧,如果真的没有收获,他只能带着众人去沈阳或者辽阳了,还真回去复命让杜克显收拾?笑话。
苏杭抓起一个草叶,衔在嘴唇,目视都是一颗颗冲天挺立的樟子松,一阵风刮过,松涛阵阵悦耳鸟鸣,还能闻到椿芽的芳香。
苏杭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旁边邓玉龙和张静波等人布置好绊马索,从对面的山坡回来,几个人正聊天扯屁,突然看见远处王超于涛向着这边打马飞奔,后边遥遥跟着一队骑兵,不时有人向他们射箭,二人后背都背着盾牌,但依然藏着头,只是一个劲地鞭马狂奔。
看灰尘飞扬的样子,好像敌人很多啊。
“做好战斗准备!”苏杭下令。
接战在即,鲁明准备点燃火绳,一动起来,手竟然有点发抖,敲了几次火石没点燃,“有老子在,你紧张个屁!”苏杭低声骂了他一句,听到队官镇定的骂人,鲁明安静下来,把火绳点好了。
王超于涛二人的马跑过埋伏阵地,待后边追兵被绊马索绊倒,便下马爬上山坡,快速从林中跑到众人这里归队,所幸都没有受伤,只身后的盾牌上插着几支箭。
领头的鞑子兵银光铁甲,头盔上高高红樱,背上有火焰边旗一杆,他和紧随其后的红甲骑兵被突然拉起的绊马索绊倒了战马,当即从马背摔了下来,后边的骑兵自然及时拉住了马匹,他们正好停在苏杭等人的面前,十多米远的山坡下。
苏杭看着山坡下的一个个靶子,心灵深处有种说不出的快感,犹若灵魂的尖叫和狂爱中的颤栗,他甚至感到,有热络的鲜血在微细血管里冲击着细胞深处的本性。
敌骑过来时,苏杭已经打开了火门盖,虽然这不是他熟悉的长风大狙,虽然这个距离,对于他这样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来说,不过牛刀小试而已。
但苏杭还是按照习惯控制呼吸,右手食指悄无声息地挤压着金属扳机,待身体氧气充沛状况最稳定时,他扣动了扳机。
奇承额已经打了十余年的仗,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眼神如野兽一般凶狠,他是正红旗牛录额真萨哈连手下第一勇士,最近由他协助拨什库苏和泰带着部下巡视与明朝交界地区。
奇承额不屑于巡边,因为南朝的骑兵根本不敢过来,每日都是空走。不过这是萨哈连大人的命令,据说最近南朝要有所动作,他不得不执行,他虽然骑在马上,但心思早飞到家里那几个掳掠来的汉人女子身上了,汉女就是白嫩,玩起来舒爽,奇承额已经蹂躏死了几个,他想,剩下的这几个得省着点用了。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两个惊惶的明军哨探,当即追了下来,他们绝想不到明军会埋伏他们,敢埋伏他们,此时的后金骑兵锐气十足,已经完全不把南朝军队看在眼里。
奇承额在队伍最前面,马被突然绊倒,他也从马上摔下来,在地上翻滚两下后,刚刚坐起身,一声巨响,一颗以300米每秒速度飞行过来的弹丸结束了他的生命,后边的女真骑兵只见他胸前血花一闪,如同被一个铁锤砸中一般,胸腔突然塌陷下去仰天摔倒,一只靴子飞起老高。
见敌人的胸膛被打出了一个血窟窿,苏杭暗赞斑鸠脚铳的巨大威力。
“董洪志给我装弹!”苏杭说完,操作第二具斑鸠脚铳,他没想到这斑鸠铳气密性不错,后座力还挺大,抬手又是一枪,那个摔倒的鞑子红甲兵应声倒地。
一枚重一两八钱的铅弹毫不费力的撕开他的盔甲,在他的腹部打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血洞中鲜血泉涌,夹杂着一些内脏的碎块。
苏杭可是最杰出的狙击手,一向都是瞄着人脑袋的,子弹不从眉心或者太阳穴进去,都对自己不满意,但明末时鞑子人头